('容景行站在那里,无畏无惧迎上容和平的视线。
声色平静的说道:“您明知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将隐患藏于身边,明知她在处理当年的事情上有差错,为何从不阻止?”
“隐患?差错?”容和平厉声重复这两个字,随即猛地一拍桌子说:“这隐患都是你造成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你做什么还要去翻旧账?!今晚若不是那个保姆突然死亡,你是不是就打算将整个容家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容景行抬手擦了下不断流血的的脑袋,看了眼手上刺目的红,他眉头都没眨一下。
“您误会了,我是在挽救。”
容和平冷哼道:“你那叫什么挽救?重提旧事,翻案重查,你知道会牵涉多少事情吗!现如今你母亲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是真不怕将她气出个好歹来!”
容景行眉心皱蹙了下,他已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身往外走。
晚上他布的局已经被人破坏了,这件事着实没有继续提及的必要。
开门之际,微微叹息一声说道:“若您为母亲好,就不该纵容她隐瞒真相多年。还有姑姑,当初您欠下她父亲的救命之恩,还了多年也该还清了。容家,不可能一辈子成为她的庇护所。”
“你放肆!”容和平气的再度抓起桌上的东西朝着他脚边砸过来,抬手指着他后背怒道:“这件事你不许再管,不许插手分毫!待容衍几年之后出来,我自会补偿他!”
容景行没答话,径自开了门出去。
从老宅出来,安娜便迎了过来,瞧见他额头的伤她蹙眉道:“送您去司徒医生那里吧。”
容景行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了下额头问:“找到容天泽了吗?”
安娜皱眉道:“没有,他故意不露面。”
男人应了声又问:“钟宛呢?”
“钟小姐从订婚酒店出去之后,直接回了钟家。”想来那钟小姐是知道人证已死,自己暂时安全了。
容景行叹息了声,扔掉了手里的纸头没再说话。
车子赶到司徒健医院的时候,外面天色渐亮。
安娜停好车刚要跟过去,被男人一伸手制止道:“你回去休息,不用过来。”
她脚步一顿,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容景行进去的时候,司徒健刚从值班室里打着哈欠出来。
转身看见来人额头上的一片殷红,不由眉心一蹙,快步走去道:“你这是怎么搞得?”
容景行回了句:“老爷子砸的。”语速极快,要不是站的近,司徒健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本想问些什么,可看容景行的神情,实在是说不上好。
便识趣的不去触霉头了,领着人往屋子里去:“跟我进来吧。”
处理了容景行额头的伤,司徒健忍不住问道:“你的手术几时做,再这么拖下去我没有把握。”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他脑袋里长着的肿瘤是到底是恶性还是良性,每次看见他,他就觉得像是一颗会行走的炸弹在自己面前。
司徒健担忧他,可是他却仿若无事人一般!
这让他想到多年前,他刚入驻容氏内部的时候,一场车祸几乎要了他一条命。
他一人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安静的只剩下周遭的仪器声。
可他神色平静,仿若经历那场浩劫生死的,根本不是他。
那日他情况好转,司徒健坐在他床头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是活着出去,就是死着出去,就真的一点不怕?”
容景行漆黑的眸对上他的,因为久不开口,他声色沙哑:“我死不了。”
那般坚定,那般冷静。
司徒健当时就在想,这样的人总有一日是要站在人群顶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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