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瞧见她那张略显秀丽的脸蛋,沈娇才又记起这个人,沈娇拉下了帘子,小脸紧绷了起来,“告诉你家主子,我与他没什么好说的。”
沈娇说完,就让车夫赶车。
车夫老实扬起了鞭子,那丫鬟吓了一跳,连忙躲开了,见马车扬长而去,她不由咬紧了唇。
等回到陆凝身边时,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踟蹰道:“主子,沈姑娘她……她……”
见她支支吾吾的,燕溪冷声道:“怎么?连说话都需要教你吗?”
十一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她在一群孤儿里排行十一,便被命名成了十一,是燕溪的弟弟亲手训练出来的人,因为有些事需要姑娘来办,她才被燕溪调到了陆凝身边。
能跟着主子,自然是天大的荣宠,十一冷汗都掉了下来,连忙求饶,“是奴婢错了,大人饶奴婢这一次,沈姑娘说、说她与主子没什么好说的,就让车夫驱车离开了。”
闻言,燕溪眼皮不由一跳。
他在陆凝身边跟了多年,自然清楚他的脾气,这些年,哪怕主子名声不好,对主子私下献殷勤的贵女也不知有多少个,主子根本没理过哪个,如今他唯独注意起了沈三姑娘,谁料对方竟不愿见他。
哪怕隔着车帘,燕溪都能感受到主子的低气压。
他使了个眼色让十一退了下去,自己斟酌了片刻,忐忑道:“主子,不若属下亲自去请?”
他真去了,肯定是威逼利诱,好一番吓唬,如今又是在街上,势必会闹出动静来。
想到梦中她胆小娇气的模样,陆凝蹙了下眉,“不必,先去护国寺,再去庄子上。”
主子每个月都会去护国寺一趟,护国寺与沈娇买下的庄子离得不算远,如今已经快要午时了,她此刻过去,想必会留在庄子上用午膳,时间上倒也来得及。
燕溪恭敬应了下来。
沈娇并不知道陆凝想干什么,怕他的人追上来,她甚至掀开帘子,叮嘱车夫让他注意安全的同时,尽量加快速度。
半夏偷偷看了沈娇一眼,总觉得自家姑娘此刻有些奇怪,像是唯恐对方追上来似的。半夏仔细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丫鬟的相貌,依然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
沈娇则捏紧了帕子,成亲两载,她对陆凝多少了解一点点,除了仅有的那么两次,陆凝根本没有主动寻过她,现在突然来寻她,定然是也重生了吧?
这就解释得通了,若没有重生,在灵凤阁,他绝不会那样盯着她看,在黎府也不会拉着她不放。
他定然也瞧出了她是重生的吧?
沈娇咬了咬唇,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懊恼,有些怪自己为何那般沉不住气,为何只是一见到他,就慌成那样。
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
她竭力说服着自己,然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紧张,就连此刻,她心中都慌慌的。
沈娇逼自己冷静了下来,脑海中也飞快想着若是再次遇到他,该怎么应对。
马车很快就出了城门,半夏的哥哥李智在城门口候着。他个头很高,五官立体,算不得特别英俊,瞧着却有一种格外沉稳的气质。
他身边还带着几个人,这几个小厮都是他前几日买来的,怕出城后,万一路上遇到贼人,他才带着他们,想护沈娇周全。
一群人简单打过招呼,就上了路,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庄子上。
庄子依山傍水,风景是极美的,面积也不算小,一下马车,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青山,青山连绵起伏,瞧着颇为壮观。
李智是个办事利索的,前几日已经买了几个手脚勤快、瞧着比较机灵的丫鬟和小厮,如今这几人正在门外候着,瞧见沈娇下了马车,便清楚这定然是他们的新主子,他们没敢抬头,连忙跪下磕了头。
“都起来吧。”
见沈娇发了话,李智才冲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庄子的大致布局,带着沈娇走入了主院的堂屋中,道:“已经午时了,姑娘坐了一个时辰的马车,先歇息一下吧,等用了晚膳,再转悠不迟。”
沈娇才刚养好身体,这会儿确实有些累了,便点了点头。
李智是个细心的,早就让人将主院收拾了出来,寝室里的被褥也都换了崭新的。沈娇便先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陆凝正在护国寺祭拜亡魂,房内书案上摆着两个紫檀木牌位,牌位上只刻了阿爹阿娘四个字,这字迹一瞧就出自孩童之手,虽勉强整齐,却带着孩童独有的稚气。
这是陆凝四岁那年,躲在护国寺一笔笔刻出来的,他甚至无法留下父母的姓名,只能以这种方式祭拜他们。他轻抚着牌位,一点点擦着并不存在的灰尘,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陆凝出来时,阳光已经西移了些,踏出门槛时,他几乎压制不住身上涌起的暴戾,那一瞬间,活像是地狱来的锁魂者。
*
下午转悠时,沈娇没让李智陪着,她对李智道:“最近庄子上肯定有不少事需要料理,你先去忙吧,庄子上又没有外人,很安全,我和半夏随便转悠转悠就行,你不用陪着了。”
李智也没推辞,他之前根本没有管理庄子的经验,最近忙起来确实焦头烂额的,着实分身乏术,只叮嘱半夏,让她照看好主子就离去了。
庄子上有不少农田,有的地方还挖了池塘,里面养着鱼,等到夏季鱼儿就能养得很肥了,到时就可以捞出来卖钱了。
沈娇越看越开心,脸上的笑容比之前一个月都多。
不知不觉绕到了瀑布这儿,两人也走累了,半夏拿起帕子擦了擦一旁的巨石,道:“这里没外人,姑娘在这儿坐会儿吧。”
沈娇点头,拍了拍身边的巨石,“你也坐。”
这时两人却隐约听到了脚步声,沈娇扭头一看,发现竟是陆凝走了过来。
他一身月白色锦袍,气质摄人,却面若谪仙,许是甚少见他穿白衣的缘故,这一瞬间沈娇竟微怔了一下。
她不由揪住了自己的衣袖,微微垂下了眼睫,该来的还是来了。
清楚以他的性子,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沈娇便对半夏道:“你去前面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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