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前些天媒婆上门给赵家做媒,听说彩礼钱给的很大方,村里人都以为杨老师要和小赵老板摆喜酒,哪晓得昨晚她弟弟被他抱出梁白玉家,身上都是他的信息素。
临时标记也是标记啊。
再说了,谁晓得之后会不会变成终身标记。
小赵老板这是一下子跟姐弟俩都搅合到了一块儿。
要是姐姐做了陈家儿媳,算是各有去处。
那杨家二老挺淡定的,一个在菜地修篱笆,一个忙着洗衣服烧饭,他们生了对有出息的子女,闺女长得差了点可她有学问品行好一看就会当家,儿子有相貌信息素高等级,两人都不愁嫁。
大家也就跟着唠一唠。
除了陈家杨家赵家的事儿,张家今天也搞了出名堂。
张父在田里犁田,昏倒了,被人背到小诊所救治,他醒来又去店里买就喝。
喝多了,摇晃着往家走,站在梁白玉家门前的桃树底下解裤腰带。
一泡稀稀拉拉的浓黄色尿液就那么淋了上去。
当时赵文骁来叫梁白玉去他家吃午饭,两人正出来呢,刚好见到了那一幕。
“张哥,你儿子前段时间踹了我这棵树,你现在又往上面撒尿,”梁白玉站在自家门口,长发全扎起来,露着细嫩脖颈,他没有生气,嘴里开着玩笑,“不愧是父子,都瞧上了同一棵树。”
张父停下抖动,扭着脖子往后看,他浑浊泛红的眼睛徒然睁大,羊癫疯发作似的,裤腰都没系好就抓起地上的小半块砖,朝着梁白玉砸过去。
赵文骁快速拉开梁白玉。
那块脏兮兮的砖落在门上,分裂开好几块,连同泥巴青苔灰尘一起飞溅开来。
赵文骁过去质问张父:“你要干什么?”
张父摇晃着倒在桃树上面,他弯腰吐出一大滩食物残渣,站不住的顺着树干往下跌滑,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尿液里面。
嘴里不知道说了什么模糊不清的酒话,然后就开始哭。
不是哽咽,是很无能的干嚎。
嚎了几嗓子,张父打了个臭烘烘的酒嗝,歪倒在了地上。
“没事,只是醉死了。”赵文骁对走近的梁白玉说,“不要管这个醉鬼了。”
“那怎么行。”梁白玉轻轻蹙起眉心,“张哥身下都是尿,太脏了,不能让他躺在这儿。”
赵文骁捋了一下打着蜡往后梳的背头,吐气道:“白玉,你心太善了。”
梁白玉惊讶:“我吗,没有吧。”
“你这还不叫心善,那天底下就没有善人了。”赵文骁低头看他。
“行吧,那我就是心地善良的人了啊。”梁白玉笑了声,“帮忙搭把手。”
赵文骁解开西服扣子,拽拽贴着腿部的西裤,半蹲着去捞张父。
他们两人将张父搀到了不远处的张家。
梁白玉敲几下门,里面没响动,他嘟囔:“小嫂子跟小张弟弟都出门了吗?”
“那我们就把人放在这吧。”旁边的赵文骁皮鞋西裤都脏了,身上的高档香水味混里混着沾到的腥臊。
梁白玉没有照做,他再次敲门,坚持不懈的敲了好一会,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只敞了一条缝隙。
“小嫂子,张哥喝多了,我把他扶……”
梁白玉话没说完,张母就把张父拖了进去,“啪”一下栓上门。
期间别说一声谢谢,连一个眼神,一张完整的脸都没有给,速度快得很。
梁白玉一眼不眨地望着门上颤动的锁环,他看起来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懵懵的。
赵文骁唏嘘道:“以前你家跟张家挺亲的,你还在张家睡过。”
“是吗?”梁白玉的食指蹭一下鼻尖,手搭在赵文骁肩上,“我印象里没这事呀。”
“你到底丢了多少记忆?”赵文骁叹气。
“很多。”梁白玉漂亮艳红的唇一弯,“基本都忘咯。”
“那你想知道什么就问我。”赵文骁握住他的双手,温和道,“算起来,我是陪着你长大的,你小时候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
梁白玉把手拿出来,十指圈着后颈,慢慢悠悠的从屋檐下走出来,他站在明媚的阳光里,整个人又白又妖,还有种透亮的破碎感:“你跟我走这么近,不怕大家说你的不是,疏远你啊?”
赵文骁认真表态:“他们都比不过你。”
梁白玉笑笑,转而自责的“哎”了一声:“我俩以前那么好,我怎么就忘记了呢。”
“忘了就忘了吧。”赵文骁安慰道,“往前看。”
“也是,人确实要往前看,回头只有一地的灰。”梁白玉轻不可闻的喃喃了一句,摸着肚子说他饿了。
赵文骁和梁白玉离别多年,还真轻易就把自己带入了大哥角色,很自然的拉着他说中午有哪几个菜,汤是什么,还有从县里带回来的牛肉……
像是在告诉地上的影子和摇动的竹叶,他们有多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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