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者倒下去了,可是一道圣光从他的体内飞出,慢慢地和鲜血积聚在一起,成了一颗血红色的珠子。珠子上煞气极为浓郁,看呆了的修士们没有动弹,只有招摇一声长叹,最后慢慢地踱步到了经纶的尸身前,闭眼默哀了一阵。他接下了这颗沉甸甸的舍利子,原先以为只牺牲经纶一个,光是这一点都让他辗转反侧,可是啊,这颗舍利子上何止是经纶一个人的鲜血?若是镇压魔界的事情不成——招摇的心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寒意,他甩开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不再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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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处招摇不负所托,拿到了舍利子,可是行走在前往极天之涯路上的洛玉笙却身躯一震,面上流露出几分骇然和沉痛的哀色。当初避免的事情还是要在这个世道上演,是么?
“怎么了?”玉裁冰察觉了她的异状,抬眸一看不远处镜都那巍峨的城墙,也停下了步子,关切地问道。
洛玉笙咬着牙齿打了个寒颤,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众人继续前行。
前往极天之涯的路上,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说来也奇怪,不见一个魔界的人出现,是因为对她这个旧主还保持着几分崇敬,还是因为有别的目的和筹划呢?洛玉笙思忖了一阵,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将心思放到了更重要的事情上。如今舍利子、儒皇圣典、乌断神石都已经到手了,只差道皇谷的修罗九狱图。这幅图难道在道皇的身上么?洛玉笙她是不相信的。迟疑了一阵后,她开口问道:“首座,不知修罗九狱图在何处?”
一路来朔骞也算是对洛玉笙有了几分了解,如今大敌当前,更不会抱有固有的成见,没有等练青霜回答,他便应声道:“在道皇谷中。”片刻后,眉头凝结在了一起,他又道,“但是图在,上头的图案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不见了,想要真正有效用的九狱图,还得重新画。”
“那谁能拿得起画笔重新描摹?难道要道皇么?”洛玉笙又问道。
朔骞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后,咬咬牙道:“拿起画笔的人并不难,只是这——”
洛玉笙追问道:“只是什么?”她并不知这三教之宝的密辛。
“你可知道修罗九狱图不再现世之因?”练青霜开口了,她没有回答,反而是挑了挑眉,反问了一句。
原红袖的脸上现出了几分不耐,她扫了练青霜一眼,嘀咕了一句:“要说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当初镇压魔界之时,我道皇谷的九狱图上便没有了图案,它化作了镇压之力没入了封印中。每一次使用九狱图都要重新勾勒。”练青霜顿了顿,又继续道,“修罗九狱图的得名,是由于它最初是由无数人的血画成的,图案便是无间地狱,图上尽是冤魂怨鬼的哭嚎。三教之宝中,儒皇圣典一贯是神圣不可侵犯,舍利子看佛者之道,而我道皇谷的九狱图可是真正的凶煞之物,要不然也不会拿去镇压魔界,镇压罪业墙。”
洛玉笙一听这话,顿时便反应过来了:“所以说困难的不是画图的人,而是画图用的血?”
“然也。”练青霜点了点头,面上的笑容是极为残酷的,她应道,“想要得到修罗九狱图,便要再开杀戒。”
一颗心顿时沉入铅块,不久前才感知血舍利的异变,不知折损了多少条人命,而现在再造修罗九狱图,又要牺牲几个人?明明还没有解决眼前的困厄,可是身上便背负了无数的人命,就像当初从血海中走出来的她,为了消弭残余的天谴之力,只能踏上那一条满是鲜血的路。洛玉笙没有说话了,她蹙着眉望着不远处的魔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魔城是千年前的余孽,说到底还是她一手造成的。当初的罪业墙虽然被封印,可是接踵而来的祸事,果然是没办法遏制么?
玉裁冰开口道:“你在想什么?”
洛玉笙垂眸,低声道:“我在想当初给自己留下一线生机,引你将我复生,是不是错误的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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