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有。]邹北远顿了一会儿,回:[睡吧。]就是不开心,好明显。苏鸣接着问:[为什么不开心?]邹北远:[没事。]苏鸣难得地对他有了点脾气:[有事。你不说我睡不着。]这次邹北远沉默的时间更长。他删删减减地打字:[我刚刚知道我的一个朋友骗了我。]苏鸣:[骗了你的钱吗?]邹北远:[不是。]苏鸣:[你因为他骗你而有什么损失吗?]邹北远:[没有。]那你在不高兴什么?苏鸣试着安慰:[欺骗都是有目的的,如果他对你没有目的,那就是他由于某种原因而向你隐瞒了真相。这不叫骗你吧,或许别人是有什么苦衷。]苏鸣侧躺在床上,捏着手机看向邹北远,邹北远也正看向他。他们在黑暗中对视片刻,邹北远移开视线,低头在手机上打字。苏鸣同步收到消息,邹北远问:[会是什么苦衷呢?]……这我哪儿知道?苏鸣只好按照常理推断:[既然不想让你知道,可能就是怕你担心或者是怕你知道了乱想,你朋友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困难吗?邹北远心想,我这个朋友从小听不见声音,家人对他漠不关心,十六岁才做人工耳蜗。不会说话,十八岁开始独自生活,自己要负责自己的全部开支。生活上确实有很多困难。邹北远:[嗯。]“嗯”又是什么意思?然后呢?苏鸣还准备要说什么,却见邹北远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了。这是不想跟他说话了吗?好怪,苏鸣想,你被别人骗了为什么要对我冷淡。又不是我骗了你。那个人是很重要的朋友吗?重要到会影响邹北远跟自己在一起的心情?苏鸣在心里叹气,直男的心思好难猜。觉得有点烦,他把人工耳蜗摘下来,跟手机一起放在床头柜上,翻过身背对着邹北远。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客房服务送了他们烘干的衣服过来,邹北远穿着浴袍开门去拿。雨已经停了。隔壁房间带小孩儿的一家人起了床,两个小男孩在走廊上嬉戏打闹,动静弄得很大。苏鸣没被吵醒,还睡得很沉。邹北远关上门,回到床边坐下。金灿灿的阳光被窗帘布过滤,柔和地照进房间里,使人产生一种温馨的错觉。苏鸣仰面躺着,黑色的发丝铺在枕头上。他好像睡得不怎么舒服,眉间微微皱起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邹北远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人工耳蜗,知道苏鸣这时听不见,但还是提高音量叫了声:“苏鸣。”果然没反应。手机响了,邹北远拿起来看,是邹静南。“你昨天晚上说的那个朋友到底是谁啊?”邹静南在上课之前给她哥打的电话,“好奇得我一晚上没睡着,快点告诉我!”邹北远:“没谁……”“果酱漫画的男性作者,叫得出笔名的那几个我都知道,你告诉我,我帮你查。”“算了,”邹北远说,“我不想知道。”昨晚他打电话问邹静南,画bl漫画的男作者是不是gay。邹静南说有的是有的不是,还有几个男性作者已经结婚生子,是纯纯的直男,画耽漫只是他们谋生的手段而已。“我以前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邹静南觉得她哥有点莫名其妙,还这样说了她哥两句。当时邹北远心情复杂,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邹静南猜到他身边有朋友是果酱漫画的作者,因此邹静南非常想知道他说的是谁。他当然不会告诉邹静南,他那个朋友就是疏雨鸣金。因为按照邹静南的尿性,她知道后绝对立马就会从学校里跑出来见苏鸣。看一眼时间,邹北远提醒道:“你还不去上课?要迟到了。”“已经在上课了,”邹静南压低声音,不死心地说:“那你给我提供一个线索,我自己猜。”“好好学习。”邹北远冷漠地回答,然后挂断了电话。他已经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印象错过一次真相了,这一次邹北远要自己搞清楚苏鸣的性取向。还有,那家伙根本就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单纯。亏他之前还一直以为苏鸣什么都不懂,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其实芝兰玉树的苏老师比谁都野,切开里面是黄的!而且还有一件更糟糕的事。苏鸣是骗了他。可是他又如何呢?他对苏鸣抱着那些不干不净的心思,他就坦荡吗?泄力似的,邹北远叹了口气,向后仰倒在床上。苏鸣昨晚有点失眠,很晚才睡着,一直睡到接近十点钟才自然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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