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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一哂,几乎就要在这一片怒意中咂摸出一些痛快的滋味。然他到底还是克制住了,望着元恪,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来:哎,承王殿下,你还是太不了解公子了。

又道:我不能杀你。

他说的不是我不会杀你,而是我不能杀你,可见他是对元恪起了杀心,却没有执意去杀元恪的胆。

而后,他便在元恪的费解中,又附加了一句: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你毕竟让我吃尽苦头,我虽不能杀你,也万万没有让你活得太痛快的道理。他的语气冷下去,而后在元恪诧异的眼神中,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就往元恪身上刺去。

被利器刺中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何况无欢并不是只刺一刀。

元恪疼痛地捂着肚子,然顾前不顾后,肚子勉强顾住了,他后背却又刺剌剌地疼痛起来。

殿下!承王殿下!那不远处,匆匆而来的曾灵拔剑而起,原本准备与无欢拼个你死我活,谁料他还未来得及将出剑,那无欢却又用剑架在了承王脖颈。

滚开!无欢怒喝,瞪着曾灵,一双眼睛不带任何温度。

曾灵一滞,方还想上前,那被无欢钳制的元恪却摆了摆手。

这该死的无欢,方才总共在他身上刺了足有十几下,且刀刀避开要害,不仅不会危及生命,就连血都没流多少。

元恪勉强直起身子,看向无欢,他心头有说不出的疑问,但语言组织了好半天,却终究一句话都没问出来。

他有一种直觉,无欢并不想杀了他。

而他,多年来的直觉,总算在这次有了些准头。

果然,就在无欢逼退妄想上前救下元恪的曾灵时,无欢突然将那架在元恪脖颈之上的剑给撤了回去。

而后,噗呲一声,沉闷的利器没入皮肉之声蓦然响起,元恪背脊一僵,回头,却看见身后那一身招摇红衣的无欢,竟是举着那把寒铁长剑,自己将自己捅了个对穿。

苍穹之上,那原先还泛着鱼肚白的天色,逐渐有了一晴明的亮度。夏天的太阳光毫不吝啬地在太阳初升之时,就开始普照人间。

远处近处,耳畔鼻端,有鸟雀吱吱喳喳的叫嚷,有花香馥郁的芬芳。

而在这一处庭院深深处,却有一人,他将再也感受不到世间所有,包括太阳,包括鸟鸣,包括花香

有血,正从无欢身上那对穿的伤口中汩汩涌出,划过那锋利锃亮的长剑,一直没入他脚下土地,晕染出一片片鲜红的血花。

一只白蝴蝶翩翩起舞,绕着无欢打转,似乎是觉察出那地下的红花非比寻常了,它在惊讶之余不停地忽闪着翅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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