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漂着淡淡的腥味,手指染上了点红色液体,那显然是血,毋庸置疑。
他看向周忻妍,眉头轻蹙,带着疑惑口吻问道:“你受伤了?”
周忻妍满是泪痕的脸在听到他的话后悄悄染上了两抹红晕,她埋在被子里摇了摇头,小声呜咽道:“我、我没有受伤……”
宋珩沉着脸,黑色棒球帽几乎压下了他的阴翳,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很可怕,周忻妍不敢说话,垂着眼睛不去看他。
他也没多问,转身便走出了房间,周忻妍心有余悸,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掀开,小心翼翼的移动身子,所幸经血并没有染到床上。
她有些伤脑筋,蔫蔫地靠着墙,忽然听到男人外出的声音,她有些害怕,蜷伏在角落,听着屋外的雨声。
屋外的天分不清是傍晚还是清早,一直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就使人疲倦,伴着雨声,她靠在角落晕晕乎乎的闭着眼睛,朦胧间只觉得有人移动着她,她倦倦地睁开眼皮,看到男人结实的胸膛和滑动的喉结,她合上眼躺了下来。
当悠悠醒来已经是深夜,腿间极其黏腻,她连忙爬起身去往卫生间,但当她打开门看到盥洗台上的一包卫生巾,她愣了一下。
她既茫然又失措,慢慢靠近盥洗池,指尖真真切切触摸到那卫生巾,她脸颊顿时发烫起来,整个人不知所措。
她只觉得手中的东西滚烫无比,拿不是,放不是,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是难以抉择。
当整理好心情后重新躺下,她觉得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生根发芽,但她没深想,背对着男人看着窗户,双手摁在胸口,压制住了那躁动不安的心脏。
寂静的夜晚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男人的呼吸声很小,但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只要周忻妍转过身,便能嗅到他的气息。
今日的夜晚很是安宁,气温下降,本就寒冷的女人向着身旁的火热靠了靠,在不知不觉中重新睡去,而一旁的男人则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昏暗无光,眼中像是古井一样深邃,女人轻轻靠着他的身侧,他盯盯的看着天花板,暗流涌动,谁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雨从昨天夜里就停了,今日难得迎来了微微光亮,周忻妍大胆的拉开了窗帘,金光从云层中显露出来,一周左右的雨总算是要结束了。
宋珩在屋里锻炼着,她靠在窗边打不起精神地看他,男人没有在意她的目光,仿佛视她为透明人。
她慢慢移开视线,这男人不知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没见过他固定时间外出工作,也没见过他有任何来源,他像是个从外世界来临的怪人,不然又怎会报复着城市的女人。
她无法确定现在身处在城市哪个位置,但可以确定这里是个老城区,鲜少有车辆从这里经过,连上下学的儿童和白领都少有声音,如若不是她可以看见对面家的二楼,她还真以为这里是世外之地。
男人停了下来,从衣柜里拿了件衣服,看上去是要外出,周忻妍有些怕,见他走出卧房,她连忙跟了上去,微微探了个头向外张望。
男人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走了进去,那房间一直是上锁的,周忻妍不敢看,手扣在一起分外紧张等着,他要干什么?是要出去还是决定对她下手?
她听到关门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一连串钥匙碰撞声,她扶着墙走了出去,见宋珩手里拿着一个锤子似要出去的样子,她有些奇怪,突然开口问道:“你要去哪?”
男人显然也没有料到她会发问,停下了手上的东西扭头看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哼,疑问道:“什么?”
一股寒意蔓了上来,就像是在森林中行走却被一头毒蛇盯上的感觉,周忻妍连忙摇头,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道:“没、没有。”
男人不语,静静的看着她,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周忻妍发不出声音,那是一种恐惧到极点的表象,一滴汗水从她的鬓角流下,她隐隐意识到,如果她出了声就会有危险降临,那是从头顶蔓延到脚尖的恐怖,她几乎不能动弹。
男人收回了目光,转过身打开了门,在关门的那一刹他停了下来,从缝隙中两人对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周忻妍咽了口口水,这是危险的,她可以确定。
大门被彻彻底底的锁上,她如释重负瘫软在了地上,这太可怕了,那像是大脑发出的警告,止住了她的一切行为。
气温逐渐上升,可她却如履薄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这像是触碰到了一种禁忌,令她心惊。
那种目光,像是给玩物的死亡警告?
她终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他会因欲望杀死一个女人,会因欲望留下一个女人,也会因欲望将她这个玩腻了的玩具摧毁,寻找下一个。
月经的来临就意味着她将自己陷入了险境,一个没有价值的女人,是会比用电钻钻开大脑,再用锤子将其毁灭来的更惨,她该怎样才能脱离困境保全自身,亦或者是延长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是她该思考的问题,她握住手掌,隐隐觉得,自己不该再懦弱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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