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正是呢!”
胡马匆匆扫了眼,把信递给李昭,笑道:“原来娘娘如此深爱着陛下,将您的笔墨全都存留下。”
“别夸她了,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否则早都醒了……”
李昭再次抹去泪,他坐直了身子,佯装无所谓,接着打开一封信,眯着眼瞧,对胡马笑道:“朕说她斤斤计较,你还不信,瞧,她把朕当时写的一首打油诗都抄录下了,可是要嘲笑朕一辈子。”
李昭顿了顿,念道:“一二三四五六杯,头重、脚轻……哎,当时谢子风和月瑟的亲事定下,朕太高兴了,喝多了,在她跟前洋洋得意地念诗,朕都忘了,没成想她却一直记得……”
李昭苦笑了声,头杵下,身子忽然剧烈颤动,竟哭出了声。
胡马环住他,摩挲着他的背,安慰他。
而我亦低头无语凝噎,我一直以为自己凉薄,算计多过真心,可没想到,不知不觉中,我居然如此在意他。
良久,李昭才将情绪缓过来。
他拿起最后两封信,慢慢地打开。
这两封,正是我怀小六小七时写的,写了我最真实的想法、感情还有恐惧。
当时我特别不安,当成遗书来写,没想到一语成谶,竟成真了。
我抬头,朝李昭看去。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他呼吸忽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脸颊亦绯红一片,不可置信地将最后的两封信扣在腿面上,唇半张着缓了许久,最后又拿起往下看。
他先是摇头嗤笑,指头连连点着信,似乎在痛苦,又似在咒骂,随后又将信按在自己心口,闭眼,头高高仰起,疯了般狂笑,笑后又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最后,他慢慢地平静下来,怔怔地盯着信上几个被泪弄花了的字,扭头看向炕上躺着的那个我,眸中之色复杂而痛苦:“妍华啊,到底是朕负了你。”
说罢这话,他踉跄着起身,推开要来搀扶他的胡马,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
他要去哪儿?
我忙随他出去,想要拉他,奈何人鬼殊途,手从他身上穿过,根本碰不到他分毫。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开始大步走,后面跑,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地冲到院中。
此时院子里空无一人,而秋雨也更大了些。
他就这么颓靡地站在院中,仰头,让冰冷的雨水落在自己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廊子里侍立着的太监、嬷嬷和太医们瞧见他这般,忙不迭地跑出来,跪在雨中哀声求陛下要爱惜龙体。
“滚!”
李昭手指向一旁,厉声喝道:“全都滚!”
他站在雨中,隔着冷雨望向灯火通明的上房,不说话不哭不笑。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啊。”
胡马跪在李昭腿边,摇着李昭的下裳,哭着哀求:“秋雨都长刀子,您这几日本就感染了风寒,身子哪能吃得住这么冷的雨,老奴求求您了,别折磨自己。娘娘从未怨过您,孕中之人本就多心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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