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话,大福子扬了下绣春刀,喝了声:“咱们走!”
马车重新行在宽拓的街面上,卫军身上的铠甲发出嚓嚓刺耳声。
我只觉得心烦,肚子也闷闷的。
扭头朝侧边看去,大福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护在我身侧,正如十多年前,他护着还是夫人的我。
“娘娘莫要忧心。”
大福子拇指摩了摩下巴的硬胡茬,方才的冷硬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柔。
“您是天下最尊贵的人,只是偶遇些邪祟,不打紧的。”
我皱眉道:“送我回府后,你尽快进宫,陛下今儿不舒服。”
“陛下让臣守护在您跟前。”
大福子抿了下唇,笑道:“最近宫里一直是抚鸾司上值,黄梅在陛下跟前侍奉,她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本事比臣强多哩。”
我笑了笑,扭头看着他,柔声道:“好兄弟,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黄梅是个很不错的女人。”
大福子没有回应我的话,他扭头朝宫殿的方向看了眼,双腿夹了下马肚子,朝前行去,低声说了句:“是,小人听夫人的。”
我长叹了口气,懒懒地窝在软靠里,暗道:你若是真听我的,那就好了。
就在此时,我感觉肚子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似的,底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
我忙让云雀和秦嬷嬷将四处遮好,撩起裙子查验,赫然发现亵裤上有一小块血。
云雀吓得惊呼了声,一时间竟忘记当年所发十年不说话的誓言,跪行到我跟前,环住我的身子,急道:“娘娘,你、你怎么了啊……”
“莫慌。”
我冲云雀一笑:“没事儿啊,别担心。”
紧接着,我挣扎着从手腕上将玉镯子褪下,递给秦嬷嬷,皱眉道:“拿着去一趟城郊的鱼庄,把杜老爷子请回来,原本我年纪就大了,加上之前元气大伤,本就可能留不住,让老爷子来瞧瞧,尽力而为罢。”
……
*
天色渐晚,后半晌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雨,到处都是泥腥味儿,让人难受。
回府后,我立马宣府里侍奉的大夫诊了诊脉,喝了碗安胎药后,就挪到了床上,根本不敢动弹,说来也是奇了,后头没熏艾也没扎针,血只流了一点点就止住了。
睦儿消失了一整日,想必是找人查问去了,哎,他素来和胡马好,也不知大伴能不能安抚住他,我只希望,我儿子别嫌弃我。
傍晚的时候,四姐夫和武安公递进拜帖,过来探望了我,说他们离宫的时候,陛下正在训斥镇国公。
四姐夫反复安慰我,二十几年前的旧事,知情的人都快死绝了,再说陛下早在当年就给娘娘您铺顺了背景,除了李璋和那个糊涂的梅家子,谁敢嘀咕?这回怕是陛下再不会容忍李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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