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床榻上安排了个病危的妇人,放下帘子,伸出胳膊让太医诊脉,应付了过去。
其实孙潇来,一则探虚实,二则拐弯抹角地说,陛下多年来一直戴着只扳指,娘娘见过没?
孙潇的试探被秦嬷嬷给斥了回去:“陛下的东西不是都搬回去了么,公公就差将墙皮给铲下来,什么扳指,老奴可不敢窥伺陛下,公公莫不如画下来,老奴打着灯笼去找找。”
孙潇讪讪一笑,回宫复命去了。
他们找不到李昭留下来的密诏,肯定还会来搜第三次、第四次,所以,我们这边行动得更快。
……
雨渐渐变大,夜也越来越深。
我坐在花厅的最上首,静静等着。
不到一个时辰,诸臣都冒雨匆匆赶来,花厅很快就坐满了人,政有梅、姚两位部阁尚书,军有何、常两位都督将军,还有四姐夫孙御史、武安公,南镇抚司的路福通,以及我侄儿高鲲,我老友陈砚松、杜朝义。
大家在路上皆听睦儿说起事情原委,惊异愤怒非常,这会儿正在相互商讨对策。
此时,睦儿站在我身后,儿子今晚前前后后地奔走,身上的锦袍早都湿透了,黑发粘在脖子里,鞋子里汪了水,一走一个湿脚印。
我让秦嬷嬷给众人上茶点,并吩咐她,一定要和各位管事加紧巡视,注意府周围有没有异常。
随后,我将李昭留下的密诏和扳指让睦儿捧着,拿给诸臣查看。
不多时传到姚瑞手里。
此人是当年三王之乱的功臣,他双手恭敬地捧着密旨,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头稍稍往后,眯住眼仔细瞧,只见这男人怒从中来,老拳重重地砸了下矮几,喝骂:“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忤逆造反!我就说这两日陛下怎么如此不对劲儿,言行异常,原来竟是个假的。”
梅濂端起茶,饮了口,探过身子,将密旨接过来查看,笑道:“我早都发现不对劲儿了,自打所谓的杜仲行刺后,那个假货说担心再被刺杀,要求诸臣离他三丈远,每每咱们与他商议国事,他虽说学陛下学得惟妙惟肖,可还是不自觉地头往后侧,似乎屏风后有人给他出主意,唯唯诺诺,半点人君之风都没有,有好几次,那蔡居竟然越俎代庖,替那傀儡开口。”
姚瑞怒道:“你既早看出来,为什么不说!”
梅濂白了眼姚瑞:“我说?你要我说?那人和陛下长得几乎一样,我若是当众质疑,岂不是和胡马一个下场?你想坑死我啊。”
这时,孙御史拍了下大腿,急道:“哎呦,我说二位,这里又不是勤政殿议政,咱能不能甭吵了,此时赶紧商议对策才要紧。”
梅濂和姚瑞互瞪一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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