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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楚祺来看她,听他说楚菡在英王府大气都不敢出,英王已许久不进她的院子了。四个多月的身孕了,脸颊反而比在闺中时还瘦削,还得天天去给英王妃请安。因她刚入府时嚣张无比,府里其他侍妾如今时不时刺她几句,往往把她气个半死。如今她就盼望着自己能一举得男,在王爷面前挣个脸面。

如此看来,英王已放弃跟樊克之交好了,毕竟俩人若真说起来,算半个连襟。那江南洪灾出事,八成就是英王挑起来的。楚蓁想了半日,仍是毫无头绪,索性放开不再想,如常用膳、歇息,只是这日她特意午后多睡了会儿,直到樊克之回府时还很精神。

樊克之进门时,雪还未停,半空中大片的飘洒,好在他如今出入都是坐马车,披风落了薄薄的一层,进了屋门便化在上头,浸湿了披风。他也不敢往内室去,先去屏风后换了外衣,将冰冷的身子烤得暖和些,才去里头寻楚蓁。

无论多晚回房,樊克之都会先仔细看看楚蓁,哪怕她熬不住睡着了,也必得看看她的脸色,摸摸她的肚子。楚蓁如今没怎么显怀,腹中的宝宝也没有胎动,也不知他为何这么爱摸,恨不得眼睛都长在她肚子上。

今晚也如此,只他没想到楚蓁今日精神头很好,正笑盈盈地坐在桌旁等他,桌上摆了他爱吃的菜,热气氤氲,他一瞬间竟有些恍惚。楚蓁见他迟迟没动,轻声唤他:元哥哥,发什么愣啊?外头这样冷,赶紧坐下喝杯热茶,用膳。

樊克之神思清明起来,在外头奔波了一天的心霎时暖了,他步伐轻盈地行至桌旁,照例先映着灯光瞧了瞧她的气色,见她面若芙蓉,眉眼舒展,便又伸手轻抚了两下她的肚子:好像大了些。他眼中放光,惊喜道。

楚蓁听闻赶紧自己摸了摸,并没有多大感觉,甚是疑惑:真的吗?我感觉跟前几日没什么分别。别站着了,赶紧坐下用膳,忙活了一天,累了吧?她拉着樊克之坐下,亲手为他摆箸,添了碗粳米饭,舀了勺当归红枣鸡汤。

樊克之接过汤盏,几口喝了下去,嘴角带着淡淡笑意:我如今跟有孕的妇人吃一样的东西,真是有趣。楚蓁听了,想到这当归红枣鸡汤是补气血的,便嗔了他一眼:连日里不得歇息,这汤正好给你补补身子,侍书炖了半日,入味着呢。听着,还有些不舍得的意思,逗得樊克之嘴边的笑意更深了。

自从楚蓁发现他晚上回来有自己陪着才会正经用膳,她便每日里都等着。只是以往她入夜不久就犯困,今日下午多睡了会儿才精神些。夫妻二人,近日来竟是难得的说说话。

她静静坐在一旁,眼神温暖地看着樊克之,瞧着他脸上没多几两肉,想起他在外头的辛苦,有些心疼。他用膳时,面容沉静,手指轻动,碗筷稳当,喝汤甚是文雅,一点动静也无,不像个沙场上征战之人,倒像个重典识仪的读书人。

楚蓁这样虎视眈眈地坐在一旁,难为樊克之依然不紧不慢地用完了膳。他擦完嘴角,一旁伺候的人换了碗碟,上了茶水,便陆续退到外间,只剩夫妻二人在内室。樊克之偏头看楚蓁,见她还是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不由得更为开怀:蓁儿,是不是觉得为夫看起来越发英武了?

楚蓁沉浸在痴迷中的脑子登时清醒过来,脸红得快烧起来了,羞窘得很。她觉得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居然能看自己夫君看入迷了。见樊克之温柔的笑着打趣自己,实在躲不过的她忙开口问道:白日里万管事让人进来说了些话,我听着有些糊涂。元哥哥,你与英王

樊克之眼中还带着笑意,轻轻点点头:本来我的奏折上虽将江南之事说得清楚,只含糊说了几句与英王有关,没成想圣上大怒,在紫宸殿训了英王一通。他敛了笑意,端起热茶吹了吹,语气平静道:今日英王上书辩白,把事情往轻里说了三分,说有人蓄意陷害,圣上便使人叫了我去,问了几句。

他虽没明说,但圣上应当是没给什么好脸色。圣上近日里接连训斥太子,虽都是些小事,却让人寻出一丝不寻常来。听说,宫里的皇后娘娘都与圣上争执了几句,要知道,皇后娘娘向来不管前朝之事,为了太子都起了急。

楚蓁坐直身子,眉头轻锁:元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太子的人偷偷给圣上上了密折?樊克之眼睛微眯,屋内在烛火摇晃,瞧不清表情:太子的事我如今知晓得也不多,圣上的人盯得紧,不敢跟他走太近。但以他以往的性子,应当不会如此。

太子宽仁,使的都是阳谋,甚少背后伤人。可是英王已经认定樊克之是太子的人,说不准将所有都记在了太子身上。

楚蓁这下子是真的心疼他了:元哥哥,那你岂不是两头受气?樊克之放下茶杯,揽着她坐到榻上,边为她抚开眉头,边柔声宽慰她:这些都是小事,如今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身孕,别多想,好好的养身子。

楚蓁往他怀里靠了靠,心里想起前段时间进宫看惠妃时听说的一件小事。如今宫里最受宠的当属进宫不久的一位华美人。年方十七,生得容貌昳丽,肌肤胜雪,尤其一双眸子,妩媚多情,水光潋滟,甚是勾人。圣上如今十日里倒有五日是歇在她的宫里,梅贵妃都要暂避其锋芒,更不用说其他妃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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