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金发女仆一个闪身蹿了进来后,又迅速的把门关上,钟离蕊起身看她,右手向抽屉里的短管燧发枪摸去。
“你是谁?”
“钟离小姐,我是来带你出去的。”进来的女仆摘下头套,露出油光锃亮的秃顶脑袋,单膝跪在钟离蕊五步之外:“卑职是锦衣卫密探,奉命带您出去。”
听到那口流利的汉语钟离蕊紧绷的心弦这才松开,在欧洲的锦衣卫少说也有几百人了,平时他们以花花公子、商人、雇佣兵等身份混迹于各国间搜集情报。
“外边到处都是洋鬼子,你怎么带我们出去?”
“这个不是问题。”进来的锦衣卫密探一脸轻松写意,“这座城堡的设计师是个极其贪财的人,建造城堡时候他在城堡里藏了一笔贪下来的财物,记下财物的位置后,在街对面买了间房子开始挖地道。
那个设计师的女儿昨天被我拿下了,她父亲留下的房子也让我住。”
钟离蕊微微一笑,“用下半身拿下的吧。”
光头密探嘿嘿一笑,“那帮洋婆娘知道咱来自大明,都主动往咱身上扑。”
“你说的地道在哪?”
“厨房的墙根底下。”
……
钟离蕊即刻为逃走做准备,听到这事的黄得功马上带人闯进卢恩哈特的房间,闯进去时他刚泡完澡,正用鸡蛋清敷面膜呢。
“你们要干嘛?”
他惊叫着,黄得功嘴角一咧,“把他给我按那儿!”
四名甲士一拥而上按住卢恩哈特的四肢,黄得功拿起油灯走到他身边,一转手油灯里的热油稀拉拉的洒在卢恩哈特那张完美的面庞上。
灯油滴尽,黄得功用手捻出带着火星的灯芯丢到卢恩哈特脸上,整张脸顷刻间被火焰覆盖。
“给你点教训,弟兄们,揍他。”
黄得功等人围着卢恩哈特,叮咣四五一通乱揍,打了一阵黄得功出气了,又狠狠在他脸上踢了一脚,“给我长点记性,走。”
几人走后,卢恩哈特蜷缩在地上凄厉的叫着嘶嚎着,完美的长相要跟他说拜拜了。
趁着夜色,钟离蕊等人在锦衣卫密探的带领下进入密道,密道很狭窄,只能爬行通过,黄得功等人披甲过不去,只能把铠甲留下,穿着单衣过去。
支撑地道的木板已经腐朽不堪,钟离蕊都担心木板能不能撑住,还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出了地道之后的事锦衣卫也为她安排好了,明天有一支商队要出城,钟离蕊等人混迹在其中就可以离开。
第二天一早,马德里的城门刚刚打开,一支打着明字旗的商队就要出城,守城门的士兵看到是明朝人的商队稍微检查一下,确定没有危险物品后就放行了。
眼下明西友好,又都是同盟阵营的成员国,很多西班牙士兵还很充满朱由检说灭就灭一国的个性。
通过城门到了外边,从马德里脱身,钟离蕊卸下伪装,骑上一匹棕色驮马道:“竖起旗帜,我们走。”
几个士兵把带出来的明字旗系在木杆上,黄得功纵马来到钟离蕊身边,“钟离姑娘,咱们去哪个港口?”
“不去港口,走陆路去法国。”
钟离蕊拨转马头向北方而去,黄得功赶紧催马跟上,“钟离姑娘咱们那儿干嘛?”
“要不是因为法国,腓力四世怎么会软禁咱们,他就是怕我脱身去参与法国的事,法王的人选必须是亲向帝国的。”
“那…”
黄得功还要再说,钟离蕊突然勒住马缰,一脸严肃的对他道:“马上派人去阿姆斯特丹,让张坊自己去希腊找玛丽王太后,无论如何都要从她那带走安妮。”
安妮是加斯东的女儿,从年龄上讲让她即位也说得通。
“马上安排。”
……
三天之后,加斯东的葬礼开始。
中世纪英法的葬礼习俗比较接近,用全身披着长可及地的黑丝绒外套的高头大马拉着载有加斯东遗体的丧车。
丧车上插着黑色鸵鸟羽毛,丧车还必须经过长街闹市才能进入墓园。
维希法国的贵族们早在城外的王室墓园里等待加斯东葬礼开始,葬礼特意请来了新任红衣主教卡斯特罗来主持,法国上一位红衣主教黎塞留已经带着一艘铁甲舰和几十艘盖伦帆船和几万平民出海去了。
墓园里一片寂静,来参加葬礼的贵族及他们的家人在内少说四百多人,每个人都盛装出席,脸上并没有多少悲痛的神情。
中世纪的欧洲人民早就见惯了死亡,对死亡的表现甚至有些冷漠,14世纪大瘟疫席卷欧洲,让人们对于死亡更加麻木,再之后的数百年的时间内,每天都会出现无数的死者,死亡成了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现在钟离蕊有意推动下,欧洲迎来了新一轮的大瘟疫,贵族们只要到街上转一圈,特别是到了早上,就能看到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又被放进棺材,有些找不到棺材的就用木板代替抬走。
下到奴隶,上到国王贵族,都把死亡当成了是不可避免的事。
穷人们为了省钱,常常一个棺材里放两三具尸体,有的是夫妻、父子,有的是两三个兄弟挤在一起。
经常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一个教廷的神父,手拿十字架去为一个人送终,脚夫们抬着三四个棺材在后面跟着,神父本以为只是替一个死者举行葬礼,结果却是六七个,有时甚至更多。
再也没有人会为死者哭泣或点起蜡烛为其送丧了,事情演变成死一个人,就像死一只山羊那样无足轻重,连加斯东的妻子布兰妮的悲伤劲儿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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