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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族弟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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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一直缄口不语,虽片言不发,但踌躇之情溢于言表,稍有眼力的人就能看出此人必有苦衷。

清冷的低喝让方氏心里一惊,皓首垂的更低,喃喃似自言自语般轻道:“昨…昨夜贱妾早早睡了,待…待得火起方…”

言语未毕,朱由榔突然冷冷道:“不尽然吧?”

惊得方氏当即住口,但听他冷冷道:“仵作已经查验清楚,张府二公子张守礼被焚之地正是你的卧房,这你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无不哗然,有人道:“这是何故?小叔子死在嫂子房里,端的是有趣得紧呐。”

更有人轻笑:“这女子果然不守妇道,定是二人暗地私通,不巧遭遇大火,这可真是天理昭彰了。”

也少不得一些登徒浪子叫嚣道:“瞧不出啊,这小寡妇表面上端庄文雅,骨子里竟是如此浪荡,自己丈夫尸骨还没死透就去勾引二叔,我看她那痨病鬼的男人怕也是被她累死的。”

本就惹人瞩目,此时更是众人议论焦点,耳闻如此不堪言语方氏忍不住想侧头相望,却不料朱常瀛突然一声呵斥:“张方氏,你还不如实招来更待何时?”

“老爷容禀…”方氏语带呜咽,颤颤的应道:“昨夜二叔跌跌撞撞闯到我房中,想是酒醉之后认错了房间,进来后倒在床上便睡,贱妾本欲将他唤醒,但见他一身酒气神智不清,只得退了出来。

后来奴家找到丫鬟小菊,本欲一同前往正房找母亲叙说,不料此时突起大火,不得已间只得逃命出来,这…这事小菊可以作证。”

说话间扭回头望向身后那丫鬟。

“是是……”小菊见方氏望来忙应道:“奴婢是被夫人唤起的,也因此躲过一劫。”

“休要插嘴,我还没问你。”朱由榔冷斥道。

小菊低下头不敢续说,他转头看向方氏,又对堂下言道:“仵作何在,上堂来。”

“来了来了。”一个头戴方巾,身穿布衣的人快步走到厅堂上,拱手施礼:“小的溧水仵作这旁听后,任小老爷差遣。”

“张守礼之尸身可曾验明?”

“禀大人已经严明!”仵作取出一卷宗高声读道:“死者男,年龄二十许,身长六尺又七寸,左手系六根手指,右腹部有铜钱大小棕红色胎记,经查证确认此人系张家次子张守礼。尸身验查结果显现,其人并非死于火焚,乃起火之前已经死亡。”

刚说到这里便引起围观众百姓一阵纷乱,更令在场四人无不心惊,纷纷仰头望向仵作。

朱由检开始觉得这起案子有点意思了,一件普通的失火案就这么变成凶杀案了,不过这位案子也好审,凶手肯定就在他们四人当中。

而且现实里也没有动漫里那么多精妙的杀人手法,要破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啪!

又是一声惊堂木,朱常瀛俩眼珠子瞪的溜圆,“此刻当知本县为何责问与你了吧?火起时张守礼便已经死了,对此你作何解释?”

方氏妙目流转杏眼琉璃,支支吾吾的道:“这…这贱妾实在不知啊,会不会是那位差官大哥搞错了,偌大的火势活人也给烧成焦炭了,怎就能知道…知道…”

“知道是死后焚尸是不是?本公子便给你解释清楚!”朱由榔扬起骄傲的头颅,不急不缓的道:“活人遇火,必挣扎求生,其死状可怖之极。

而已死之人自然不懂得避火,其身体虽经熏烧却不扭曲,这就是为什么仵作还能辨清腹部胎痕的原因,死者死时是趴伏于地,所以其背部烧焦而前半身完好。”

“可…可能是二叔酒醉,趴倒在地上…”方氏踌躇道。

“绝无这种可能。”朱由榔继续说道:“火灾死去之人其实多半并非被火焚烧而死,更多的是被烟熏窒息而死的,所以在尸身咽喉处必被黑灰填塞。

而焚尸则不同,死者是没有呼吸的,所以烟灰只到口鼻,喉咙却是干净的。”

“小大人所料不差,那尸身正如您所料,口鼻之处黑灰满布,咽喉却与常人无异!”那仵作抱拳施礼出言印证。

此言一处又惹来观看众人一顿议论,朱由检也不禁高看了眼他这个同族兄弟。

他说的这些知识,在后世只要上过初中的差不多都知道的,在古代这可是冷门知识,他这个亲戚在同族里也算是好学的了。

在大明的这些王爷里他就记得福王朱由崧和桂王朱由榔,福王就不说了,死胖子一个,占有半壁江山,桂王朱由榔即位的时候大明已经崩盘了。

朱由检对他印象好像是一直在跑,历史上永历帝在逼死坡被吴三桂绞死后,张岱,就是说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张岱对明朝这几个有名的王爷有过评价:

‘福王粗知文墨,鲁王薄晓琴书,楚王但知痛哭,永历惟事奔逃;黄道周、瞿式耜辈欲效文文山之连立二王,谁知赵氏一块肉,入手即臭腐糜烂。如此庸碌,欲与图成,真万万不可得之数也。’

方氏知道无可辩驳,沉吟片刻哀声道:“公子英明,可即便如此,可我区区一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得了精壮之年的男人,此事确与贱妾无干。”

闻听此言,朱由榔却不做声,对仵作招了招手,示意他继续说。

“经小人解尸勘验,死者腹内肝肺呈深紫色,骨骼深灰,确信是中毒而亡,应是砒霜之类的剧毒。”

“中毒!中毒!张老二是被人毒死的。”此言一出阶下立时有人惊呼。

一人跟着喧道:“小叔子给人用砒霜毒死在嫂嫂房里,奇闻一件啊。”

还有长舌之人在旁边聒噪:“定是叔嫂相奸,怕私情暴露毒杀灭口。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这样的女人应该骑上木驴游街示众才是!”

“肃静!”

又是一声惊堂木,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响真的很吓人,心脏不好的都容易被吓过去。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水到渠成了,朱常瀛拿出知县的威严对其冷言道:“张方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吐露实情,当真是无所畏惧,难道真要本官对你用刑不成?”

小寡妇几次要开口,却找不到争辩的言辞,抽泣着说道:“大人,昨晚之事实属家门之丑,贱妾本不愿将这些言语讲出来,坏了已死之人的名声,可是…可是…呜呜呜呜…”

呜咽声中徐徐诉说了前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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