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仇恨就是你这货拉的呢!
不是因为给铁子开绿灯到广州当兵,怎么会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呢?
尚德忠说:“别说那么多了,我知道了。我们去拿工具吧。莲莲,你多挖一些蚯蚓,一会儿分给我一点。我们一会儿就在堰塘边等你们。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喊一嗓子,你们就过来,行吗?”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乔清泉又戳了一下蚯蚓,这下,成八瓣了!
不能再说多了,再多说,蚯蚓就快成稀泥了!
乔青莲赶紧支走他们,说:“好啊!你们快去吧。”
二人走后,乔青莲抱歉地说:“哥,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人太多了,你可能不太习惯。”
乔清泉没有抬头,一边挖着蚯蚓,一边用平稳的语气问道:“他们就这么一直缠着你?”
缠?这是什么情况?没有啊,大家就是从小的玩伴,又不是谈恋爱,谁缠着谁啊?
乔青莲想乔清泉是不是误会了。
乔青莲解释说:“不是啊,大家从小一起长大,老叔和侉哥对我很好,我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他们都乐意帮忙。”
嗯,我不在的时候,妹妹也确实需要人护着。乔清泉的心稍微平和了一点。
乔清泉问:“你也有玩伴啊!你和尚清华的关系呢?”
乔青莲说:“其实,别看我和尚清华关系好,说实话,和尚清华的关系没有和这两个人的关系自然。和男孩子相处,很简单,不用想太多,直来直去就行了。因此,我在他们二人面前说话很随便。对尚清华,更多的是为了报恩。报姨妈的恩。”
乔清泉点头:“我明白了。不过,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了。”
乔青莲连忙点头:“好,我知道。”
二人继续挖蚯蚓。
“莲莲,快过来!我们来了!”侉子在堰塘那边大声喊道。
“哎!我知道了。马上过来。”乔青莲清脆地应道。
乔清泉站起身,问:“这些蚯蚓,够不够呢?”
乔青莲说:“有多少算多少吧!又不指望一定要钓多少,主要是想陪哥哥到那里重温一下儿时的美好时光。”
乔清泉似笑非笑问道:“吓个半死,还美好时光?”
乔青莲说:“是啊,小时候受过的苦,遭过的罪,长大以后,都会成为珍贵的回忆啊。“
乔清泉想了想,说:“嗯,确实这样。”
乔青莲说:“等我们长大了,等我们老了,我们记起的恰恰是小时候那些不愉快的事,因为不愉快,所以印象深刻,而当一个人能够想起这个的时候,多半他已经从这个泥淖里走出来了,所以,那些以前不好的记忆,反而会成为珍贵的东西。”
乔清泉笑道:“那你从这个害怕的泥淖里走出来了吗?”
乔青莲脸一红:“那,这个,这个嘛,比较特殊。这个是胆量的问题,我到老都会害怕的。这个是天生的。”
乔清泉说:“那哥哥让你去,是不是为难你了呢?”
乔青莲连忙否认:“没有,没有。”
乔清泉心里暗笑一下,大步往前走去。
乔青莲连忙一阵小跑跟上。
尚德忠和侉子在前面走,乔青莲和乔清泉跟在后面。
一路遇到人,都和乔清泉打招呼:“清泉啊,这是去干什么啊?”
“去钓黄鳝。”乔清泉言简意赅。
“啧啧啧,从美国回来还去钓黄鳝啊。”那人惊奇。
“嗯。”乔清泉说。
乔青莲看着乔清泉,心想,美国的开放的风气也没有让乔清泉变成一个开放的人,还是那么地高冷!
到了高岭,天完全黑下来了。
三组人分开在三个田埂。
乔青莲自然是跟着乔清泉一组,尚德忠和侉子一人一组。
乔清泉对乔青莲说:“跟在我后面。”
乔青莲说:“嗯!我知道。”
乔青莲背着黄鳝篓子,打着手电筒,乔清泉开始下钩。
钓起来一条黄鳝,乔清泉就将它放进乔青莲的背后的篓子里。
看着乔清泉熟练的动作,乔青莲说:“哥,你技术还是那么熟练啊。该不会在美国也钓黄鳝吧?”
“没有。”乔清泉边放钩边说,“说起来妹妹不相信,我人在美国,却很少做美国的梦,我大多数做的就是在乔家的梦,梦见你,梦见妈,梦见爹。梦见爹还活着,将我背着在大队看露天电影,妈抱着你。”
乔青莲沉默。
一个孩子在乡间长大到十二三岁,思想已经形成,再加上,乔立恒和曾照翠又是那么一心一意为孩子着想的人,从来没有半点私心,就当乔清泉是自己的孩子,给了他他们能给的所有的爱。
而爱,是人最容易感受到的感情,是人最难忘的情感。
他怎么会不想念这个家呢?
所以,前世,直到四十多岁,乔清泉还在找她这个妹妹。
可见,这种情感不是装的,是深入骨髓里的情感。
一会儿,乔清泉已经钓了十几条鳝鱼了。
走到一个田埂旁,乔清泉嘘嘘几声,然后对乔青莲说:“莲莲,这个你来钓。”
乔青莲笑着说:“我别把它吓跑了。”
乔清泉说:“我来教你。”
说着,乔清泉手把手地教她方法,乔青莲感觉到钩被吃了,惊喜对乔清泉一笑,乔清泉也对乔青莲一笑,然后做了一个扯动的手势。
“别抖动!”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乔青莲顿时觉得背脊生寒,脚一崴,手一抖,哧溜一下,鳝鱼连钩咬住,溜走了。
“侉子,你干什么?”乔清泉火道。
侉子无辜地说道:“我提醒莲莲啊。”
乔青莲抚着胸口:“侉哥,你别悄悄在背后啊,这么阴森森的声音,哎哟,吓死我了。”
尚德忠也走了过来,说:“叫你不要过来,你说要看看。你看,黄鳝跑了,连钩也带走了。”
侉子抱歉地一笑:“我钓的都给你。”
乔清泉拦住:“算了!不需要!我们钓的已经够多了。”
说罢,对乔青莲说:“莲莲,走吧!回去吧。”说着,拉乔青莲上田埂来。
“哎哟!”乔青莲疼得叫起来。
乔清泉问:“莲莲,怎么啦?”
乔青莲摸了摸脚踝,说:“只怕我的脚崴了!”
“我来背你。”尚德忠马上说道。
“我来背你。”乔清泉同时说道。
“我——”侉子没来得及说出来。
乔清泉上去拉着乔青莲,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来,上来!”
乔青莲有些迟疑:“哥,我能走。慢慢走。”
尚德忠说:“是啊,是啊,我们俩一人架着她一只胳膊,可以走的。”
乔清泉冷冷道:“田埂这么窄,三个人怎么走?来,莲莲,我来背你。”
说着,固执地将脊背给了乔青莲。
乔青莲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情况下,她不能再迟疑,否则,乔清泉有些生气了。
她将篓子和工具递给尚德忠和侉子,趴在乔清泉背上。
不过,她尽量不将胸脯接触乔清泉的后背。
乔清泉走了几步,说:“莲莲,趴在背上,别摇晃,田埂太窄,小心摔倒了。”
由于离开乔清泉的背部太远,因而,连累乔清泉走得不稳。
乔青莲急忙趴在他的背上, 胳膊环紧乔清泉的脖子。
乔青莲只穿了一件柔姿纱短袖,少女胸前的柔软一下子碰撞到了乔清泉。
乔清泉背脊一僵,暗夜里,从脸颊到耳朵根,到脖子,顿时红的发烫。
乔青莲的心是成熟的,她敏感地察觉到了。
不过,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为了打破沉默,乔青莲笑着对后面的尚德忠说:“老叔,你们钓了不少吧?”
尚德忠说:“嗯,是钓了不少。”
乔青莲说:“教你们一个做鳝鱼的好办法,腊肉、鳝鱼和老黄瓜做火锅最好吃了。”
尚德忠说:“好吧,回去让我妈做做看。”
侉子笑嘻嘻地说:“我还是将鳝鱼给莲莲,你做了我去吃。”
脸皮真够厚的!乔清泉心里鄙视道。
说说笑笑间就走到大道上。
乔青莲说:“哥,我下来走吧。”
乔清泉慢悠悠走,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什么要下来?”
乔青莲一下子哑口无言。
乔清泉说:“怕我背不动你?”
我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乔青莲忙说:“不是。是怕你累着了!我有点重。”
乔清泉说:“不到一百斤,还累不着我。你放心。”
乔青莲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乔清泉说:“莲莲不用客气。”
乔清泉背着乔青莲,侉子和尚德忠走在后面,听这兄妹俩轻轻地交谈。
“莲莲,还记得上次来高岭吗?我抱着你,一手拎着鳝鱼篓子,一手抱着你。”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对了,哥,你那次怎么是抱着我,怎么不是背着呢?搞得手忙脚乱的。今天背着我感觉到你很轻松呢。”
“呵,那是因为你胆小啊!背着你,将你放在我的背后,我怕你害怕啊。怕你老觉得背后有鬼呢!”乔清泉说。
乔青莲这才明白,为什么乔清泉当时将自己抱着,而不是背着。
因为,怕乔青莲害怕,害怕后面有鬼在追。
也确实,乔青莲真的感觉鬼会来抓自己的。
所以,当时尽管乔清泉抱着自己,她也闭着眼,不敢看后面。
“呵呵呵呵!现在背着,是因为老叔和侉哥在后面走呢!”乔青莲轻轻笑了起来。
后面的尚德忠和侉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回到家,已经是十点了。
乔青莲开始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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