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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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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喜不自禁:“那便多谢小姐了。”

她在心里盘算,回到京城,找人变卖了镯子,又能换好多钱了。

又聊了片刻,陆晚晚便让她走了。看着她欢喜的背影,陆晚晚眉眼轻垂——便让她们先斗着吧,好戏得慢慢等。

自那以后,陆晚晚时常让王嬷嬷上她的船舱里,教她打双陆,离开的时候送些东西,有时候是散碎银子,有时候是吃穿小玩意儿。王嬷嬷这人胸无韬略,有奶便是娘,时常在下人房里说陆晚晚的好。

谢嬷嬷听了,阴阳怪气道:“一个乡下丫头,是什么正经小姐?这么快就爬着去捧臭脚了?”

王嬷嬷晓得谢嬷嬷在府里一向仗着自己是主母奶妈,指指点点的习惯了,她没欺负到自己头上便也罢了,可欺负到了自己头上,她不阴不阳地说:“不如有的人舔了这么多年臭脚,知道什么该捧什么不该捧,眼光精明着呢。”

谢嬷嬷顿时像燃起来的炮仗,骂道:“你这老虔婆,说谁舔臭脚呢?”

王嬷嬷翻了个白眼:“谁答应了我就骂谁呗。”

谢嬷嬷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去撕王嬷嬷的脸:“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要你胡说八道。”

王嬷嬷不甘示弱,两人很快就扭打到了一块儿。

下人房就在陆晚晚隔壁,她听到隔壁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嘴角微微轻扬:“开始了。”

月绣说:“小姐再不去看看,恐怕她们就快把船凿沉了。”

“那一屋子老婆子有哪个心地纯善的,就让她们打着吧,我看把船打沉了才好,让她们统统到河里喂鱼去。”陈嬷嬷一边绣手绢一边说道。

月绣噗嗤一声笑:“嬷嬷,你可也不会水,到了水里还不是只旱鸭子。”

陈嬷嬷:“你和小姐会凫水,一人提溜一只胳膊就把我带岸上去了,我不怕。”

逗得三人都笑了起来。

过了片刻,一个丫鬟风风火火来找陆晚晚,她急得直跺脚:“小姐,你快去看看吧,陈嬷嬷和王嬷嬷打了起来。”

陆晚晚故作惊慌失措:“为何事?怎么会打起来?”

丫鬟顿了一下,不敢说,只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陆晚晚施施然起身,不疾不徐披了外衣去隔壁下人房。

屋中极热闹,她俩掐架,人大多过来了,有劝架的,有看热闹的,闹得热火朝天。

见陆晚晚来,人都自觉让开一条道,她走进一瞧,这两人打得够激烈的,扭成一团,就跟一股麻花似的。

“快别打了。”林嬷嬷粗着嗓子喊道:“小姐来了。”

谢嬷嬷眼里哪有这个小姐,自然揪着王嬷嬷不放,王嬷嬷哪肯吃先松手这亏,两人扭打在一起都不肯松手。还是家里管事上来,一手揪着一个,强硬地将两人分开。

两人脸上都被对方挖得沟壑纵横,鲜血淋漓。陆晚晚似是被吓着了,以帕捂面,问:“你们怎么回事?”

王嬷嬷哭天抢地爬到陆晚晚身边:“小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不过是教你打了双陆,谢老婆子就看不过去了,说我阿谀奉承捧臭脚。”

陆晚晚脸色发白,声音都颤抖了几分,指着谢嬷嬷问:“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谢嬷嬷说道:“小姐,你别听这个老贱婢胡说,我是让她不可教你游戏享乐,所以劝她,哪里知道她非但不听劝,还出口伤人,我这才出手教训她。”

两人各执一词,又争执了起来。

陆晚晚捧心,对这场面束手无策,半晌才憋出个法子:“我也知该信谁的,不若等回京了禀告主母,让她来定是非,论对错。”

谢嬷嬷一脸得意,主母当然是向着自己。

第3章 故人

谢嬷嬷自恃劳苦功高,陈氏母女俩又都是经她抚养长大,是以常在陆家横行霸道,主母偏袒,自是无人敢管。

加之她心肠极为毒辣,恶毒点子层出不穷,上一辈子陆晚晚没少在她手中吃亏。

“先断了陈氏的左膀右臂,再慢慢跟她算账。”陆晚晚心想,唇角有了淡淡的笑意。

船行约莫五六日,便到了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地的岳山州。岳山有码头,船便在此处靠岸,再经陆路回京。

陆家派了马队前来接她,双辕马车,雕刻着精美的牡丹纹饰,填了金丝银线,在日光下灼灼生辉。她披了件妃色绣海棠披风,站在马车下,细细打量这华贵的马车。

“当年我母亲也是坐这种车进京的。”陆晚晚心想。

陆晚晚外祖岑家是允州首富,祖上从商,经营布匹、茶叶、当铺等营生,家境丰厚。

陆建章乃是寒门子弟,纵有称王拜相之才,但穷得连进京的银子都没有。最后得岑家赏识,将嫡女思菀下嫁之,资助他进京赶考,又为他在京城和允州各置下宅子庄园,让他有了立足之地。

岑思菀诞下陆晚晚不过两月,便重病而亡;再不过一旬,岑思菀弟弟外出收租,半途遇袭,从此下落不明。舅母女流弱质,岑家的万贯家财便落入了陆建章的手中。

陆晚晚母亲去世方不过三月,陆建章便迎娶岑家表亲陈家庶女柳霜为妻。

陈嬷嬷从小就告诉陆晚晚,她母亲死在陈柳霜和陆建章的手中。

她是回来报仇的,上一世她耽于情爱,辅佐宁蕴,还没来得及报仇就惨死他乡。

她再也不会那么蠢。

——

“恭迎大小姐回京。”前来迎接她的一等大丫鬟风轻上前请礼,扶她上马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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