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楼最近上了一批好酒,褚怀和李远之两人听说后便拖着谢怀琛一起去吃酒。
谢怀琛兴致寥寥,两人生拖活拽就差用绳子将他捆了去。
到了栖月楼他们三没要雅间,在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为了解闷,褚怀还特意喊了个唱小曲的姑娘来唱小曲。
女子婀娜,歌声水润,两手怀着琵琶,轻轻拨弄,便是另一番风情。
褚怀正听得如痴如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怀琛,你们也在这里?”
褚怀顿时一个激灵,下意识担忧地瞥了眼谢怀琛,生怕他一时激动,就和宁蕴打了起来。
但他没有,谢怀琛只是淡然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宁蕴举杯:“你也来了?”
宁蕴笑:“是我爹,想喝这里的竹叶青。”
“小侯爷好孝顺,侯爷要喝酒,安排个小厮来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谢怀琛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宁蕴道:“刚好从皇城回来,顺道罢了。”
宁蕴自去年进了兵部,很得兵部尚书的喜爱,很多差使都交给他办去了。
在他们这一众二世祖公子哥里,宁蕴勤勉有加,办事手段干净利落,仕途可谓是一片大好。
褚怀不阴不阳道:“小侯爷如今公差在身,事务繁忙,还这么孝顺,真是令我等难以望其项背。”
“我倒也想像你们一样,做个富贵闲散人,自由自在,不为俗世缠身。”宁蕴四两拨千斤,将话怼了回去,顿了顿,他自顾自走到桌边,道:“对了,我听说前几天阿琛上黑风寨剿了匪窝,这可是大功劳一件。我也一直没找到就向你道声喜,恰好今日撞到,不若敬你一杯,以表道贺?”
李远之就差翻白眼了,面上却还挂着笑,他道:“今日是我们请阿琛吃酒,小侯爷不会如此小气,借我们的花献佛吧。”
宁蕴纳闷,他和褚家李家两位公子虽然交往不深,但素来交好,今天他们话里话外冷嘲热讽是什么意思?
褚怀李远之和谢怀琛三人好得就跟连体婴似的,他们这样对自己,多半和谢怀琛有关。
而谢怀琛?最近并没有和他有所龃龉,除了陆晚晚。
他心中顿时有了数。
他笑道:“既然大家今日心情好,不若我做东,请你们喝酒,顺道为怀琛道贺。”
说罢,他让酒倌另上了两坛好酒。
褚怀气结,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还赖着不走。
“小侯爷……”褚怀又开口。
“那便多谢了。”谢怀琛截断他的话头,神情淡淡地对宁蕴说道。
宁蕴来了之后,席间的气氛越发诡异,谢怀琛和他较劲似的,互斟互敬,一连喝空了好几坛酒。
“你听说了吗?他们说陆家的那个大小姐是不详之人,先是克死亲母,现在又克死继母。”旁边桌几个喝酒的人在高谈阔论。
谢怀琛和宁蕴同时听到陆晚晚的名字,执杯的手顿了顿。
片刻后,男子的同伴道:“不过,那陆晚晚长得极美,要是不克夫倒可以娶回来。”
旁边席上顿时一片哄笑。
方才那人又说:“前段时间宁家陶然庄聚,我远远看了一眼,她真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能和这种姿色的美人快活一度,就算死了也值得。”
他们越说越离谱,出口越来越肮脏。
谢怀琛抓着酒杯的手逐渐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慢慢浮起。
隔着草帘,他不知道隔壁坐的人是谁。但宁蕴知道,口出秽言的那人是刘桓谷,他顶头上司兵部尚书刘协的亲生儿子。
刘桓谷和宋时青关系斐然,为人自负自傲,目光无人,甚至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连宁蕴也不放在眼里。
宁家的爵位不是世袭,在他眼里,老侯爷一去,宁家就完了。宁蕴之所以早早入仕,就是因为如此,要维持宁家的体面和荣光,他还得继续拼搏。
因而,刘桓谷对宁蕴一向颐指气使。
宁蕴自知此时羽翼未丰,还不到和他扯皮脸皮的时候,便也忍下了。
此时听他当众言语污秽侮辱陆晚晚,默默地将这笔账记了下来,总有一天,要找他还的。
隔壁越说越离谱,谢怀琛蹭一下站了起来。
褚怀拉都拉不住,他脱缰野马似的冲到隔壁,将悬在席外的草帘一扯:“刚才谁在说陆晚晚?”
刘桓谷见是谢怀琛,嬉皮笑脸道:“原来是谢小公爷,你也在来此喝酒?巧了巧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
谢怀琛认出了他的声音,欺身上前,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一字一顿问道:“是你?”
刘桓谷陡然被人扼住,挣扎了几下,可他哪里是谢怀琛的对手,他说:“是我说的,她一个五品文官的女儿……”
话音还未落脚,谢怀琛便一拳打在他脸上。
他下手极狠,刘桓谷顿时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他痛得嗷嗷直叫。
很快,谢怀琛另一拳又劈了下来,他吓得抱头鼠窜:“杀人了,杀人了,镇国公府小公爷杀人了。”
谢怀琛追上去,将他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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