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你别走,我走了好远的路,去了好多地方,终于找到你了,别走,好不好?”他语气低沉,双眸里亮着光,可怜巴巴地求她。
陆晚晚心软了大半,点了点头:“好,我陪你。”
谢怀琛挨了杖刑,不能躺,只能伏在床上。
她搬来小杌子放在床头,陪着谢怀琛。
他意识迷迷糊糊,只当自己还在做梦,也不害臊,盯着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就差连她有几根眼睫都数得清清楚楚了。他视线挪了挪,落在她的眼尾,那里有一小点红色的朱砂痣,很小,小得隐藏在纤长的羽睫下,差点找不到。
他虽迷糊,陆晚晚却醒着,被他肆无忌惮地瞧着,她脸颊微微红了下。
“你看什么?”
他没有回答。昏暗的灯光照在屋里,不很清晰,为她脸上蒙了一层幽黄的暗纱,照得她莹白如雪的肌肤越发柔和,谢怀琛笑了笑,说:“好看。”
陆晚晚明澈的双眸亮晶晶的,双瞳仿若浸润在一汪幽泉之中,波光潋滟。她轻轻抿唇,柔软的粉瓣温软红润。
谢怀琛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底兀的一乱。他诧异,原来梦里还有心乱这一说吗?
陆晚晚被他看得心烦意乱,刚要别过头,唇上一凉。陆晚晚身子颤了颤,但很快又松软下来,由着谢怀琛吮咬她的唇。
良久之后,他松开了陆晚晚。
她坐在床边,指尖轻轻摩挲被他用力啃过的唇瓣。
谢怀琛对自己恃梦行凶的登徒子行径不以为耻,他笑得春风灿烂,仍去看脸颊通红的陆晚晚。
他颇为满意,点评道:“还是好看,不仅好看,还香。”
陆晚晚恼得就要抽回手,谢怀琛一急,反握住了,不许她走。
“陆晚晚,你别走,我求你了。我保证不亲你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陆晚晚心中酸涩,热泪蓄在眼角,她有点担心谢怀琛醒来后,人好了,脑子坏了。
“不走。”她耐心地哄他。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攥着陆晚晚的手,贴于脸侧,她身上的香气令他心安,他呼吸着陆晚晚特有的柔软香味,困意再度袭来。
缓缓的,眼前的烛光慢慢模糊,陆晚晚也渐渐成了重影。
他怅然若失,却无力抵挡铺天盖地袭来的困意。
“好不容易找到你,又要走了。”他口中呢喃,渐渐睡去。
陆晚晚听他说的胡话,哭笑不得,抽了抽手,他攥得太紧了,哪怕在睡梦中,也没松开。
她只好将小杌子搬得离他近一点,靠在床沿,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她累了好几天,每天晚上刚合上眼,脑子里就是各种魑魅魍魉横行,片刻后就醒了。
这一夜她却睡得格外踏实。
月绣进来伺候陆晚晚梳洗,见她伏在床头,雪白藕臂和谢怀琛的交缠在一起,掌心相对,肌肤相亲。
她抿唇笑了笑,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陆晚晚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她伏在床头一宿,颈背酸痛难忍,胳膊也因保持同一个姿势发麻。
一动,麻意传遍全身。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看向谢怀琛,他眼睫轻颤了几下,竟也缓缓张开了眼。
这回,谢怀琛怔了、愣了、懵了,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你怎么还在?”
陆晚晚忍着酸麻的痛意,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昨夜你求我别走,你忘了?”
谢怀琛目瞪口呆:“那……我不是在做梦吗?”
陆晚晚眨了眨眼:“你梦见什么了?”
谢怀琛回忆了一瞬,忽的犹如一道惊雷砸向了天灵盖,劈得他神台清明。
他缓缓的,僵硬的,掉过头,面如死灰地看向陆晚晚:“昨夜……我……”
他还还未说完,月绣在门外问道:“小姐,国公爷和夫人来了。”
陆晚晚瞧着谢怀琛一脸羞愤恨不得马上就以头抢地的神情,略笑了笑。
“父亲和母亲看你来了,我先去梳洗,等会儿来给你喂药。”她倩然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胳膊,走到门口,拉开门,月绣端了水走进来。
月绣朝陆晚晚挤眉弄眼笑了笑,放下水盆,走到床边对谢怀琛福了福身:“小公爷醒了,真是太好了。”
谢怀琛看了看陆晚晚,又看了看月绣,眼神在她俩之间游移一圈,而后,在她俩的注目之下,抬手狠狠掴了自己一巴掌。
嗯,是痛的。
他颤颤地问:“这……怎么一回事?”
一个时辰之后,谢夫人抹了抹绯红的眼眶,以“晚晚是个好孩子,她为了你真不容易,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结束了对谢怀琛的实事讲解。
谢怀琛终于知道自己受了一百杖刑,差点魂归九天,陆晚晚为了给他冲喜,私自逃出家门来到谢家的事情。
他一时间百感交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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