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陆晚晚在院子逛了逛。
庄子上有个极大的湖,湖里种满了荷花。
莲叶接天,无穷无尽。
庄子上的老嬷嬷说湖心有个小岛,岛上还有两间屋子,那小岛只是水中一汀,地方极小,只够起两间小屋,一间寝屋,一间净房,就连吃食都得外头送进去。
陆晚晚听后,觉得稀奇,想去看看。
嬷嬷道:“从此处去小岛,须得乘船,老奴这就去准备小舟。”
陆晚晚颔首。
嬷嬷便走了下去,很快将船准备好,送陆晚晚进岛。
船是独木舟,非常小,陆晚晚站在床头,船夫撑着长篙,往莲叶丛里一撑,便驶了出去。傍晚的夕阳霞色铺在湖面,金芒粼粼。小船将莲叶荷花破开,驶出一条道来。莲底卧着的青蛙受惊,慌的四处逃窜。
惊起蛙声连连。
岛上果真极小,方寸大小的地方只修了两间小屋,屋外是一条水上长廊,尽出搭了座亭子。四周都是水风,极为凉快。
陆晚晚这几日热坏了,甫到这里,喜爱极了。
知晓陆晚晚夫妇要来庄子上居住,奴仆将上上下下都打扫得极干净。
屋子里一尘不染。
陆晚晚当即决定今夜宿在这边不回来了,让船夫回去带个话。
船夫道是。
很快,陈嬷嬷将陆晚晚日常寝用之物载了过来,整理好床铺,她问陆晚晚:“今夜要不要留人在这里服侍?”
这里就两间屋,另一间是净房,不能住人。月绣留下,谢怀琛便只能住庄子上。
想起自己这两人惨绝人寰的经历,陆晚晚咬咬牙,说:“你回去告诉世子,今夜月绣留下陪我,让他早些歇息。”
陈嬷嬷点了点头,收拾停当便离岛而去。
陆晚晚怕热,此处凉快,她甚是喜欢。用过晚膳后,和月绣两人又到凉亭里吹了会儿风,十分惬意。
她正打算回房歇息,便听到不远处蛙声阵阵,有小舟破水而来的声音。
月绣定睛一看,靛蓝的穹顶照得船上的人不是很清楚,但尚且看得见他的轮廓:“是世子!”
仲夏夜的湖面,高高低低的荷叶舒展在水面之上,月亮的清辉映衬着,荷面上闪着淡白的银灰,仿佛积了一层薄薄的雾,朦朦胧胧。
谢怀琛负手而立站在船头,也瞧见了陆晚晚,他淡淡一笑。随即,便看到她婀娜的倩影转过身,往屋里走了去。
陆晚晚走得太快,一时不察,撞在栏杆上,右脚膝盖处的麻筋被碰到,顿时发作起来,整个人的顿时控制不住重心,往湖里滑去。
所幸护栏做得密实,将她挡了一下,这才不至于整个滑进去。
她的腰被卡,下半身泡在水里,染了不少淤泥。
月绣吓坏了,忙去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陆晚晚摇了摇头,挣扎着起身,但很快,她发现自己卡得太严实,半点也动不了。她又羞又恼,欲哭无泪:“我出不来了。”
月绣又拉又拽,她愣是半分未动,反倒嘤嘤喊疼。
谢怀琛见着,心下如焚,离岸还有一段距离也不管了,以足点舷,腾跃起身,飞落到陆晚晚身边。
见她动弹不得,他哭笑不得,一掌拍到护栏上。
咔嚓,湖边的护栏断了一块,陆晚晚顺势朝湖里滑去,谢怀琛手快,揽着她的肩,拎鸡仔一样将她拽上来。
陆晚晚吓了一跳,抽抽搭搭哭起来。
谢怀琛觉得有趣,从他认识这人,她就跟披了身铠甲一般,仿若刀枪不入。她和徐笑春一般大的年纪,徐笑春受了委屈,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她不一样,死命往肚子里咽,生怕被人知晓。毫无这般年纪人该有的少年心性。
此时见她同自己置气,哭得这般厉害,身上终于有了点该有的气性,谢怀琛颇欣慰,将她抱在怀里,温言细语哄她:“好了,不哭了,夫君在啊,没事的。”
陆晚晚却哭得更厉害了。
“看到我你躲什么?我又不吃人。”谢怀琛说着,语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
你会吃人啊,还是拆成一块一块地吃下去。她腹诽。
谢怀琛将她眼角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又吻了吻她的眼角,耐心地哄她。
月绣见状,早就去了净房烧水,陆晚晚这样,待会儿势必要沐浴的。
湖里的淤泥又脏又臭,染得谢怀琛袍子上到处都是。
他一点也不嫌弃,将她紧紧抱着柔声安抚。
过了片刻,月绣备好了水,谢怀琛将她抱去净房,便转身走了出去。
陆晚晚除去衣衫,泡进温暖的浴桶里,转身看了下关紧的门,这才低头锤了锤自己的腿。
她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是腿软了。看到谢怀琛……她竟然腿软了!
幸亏她急中生智,哭哭啼啼一场。谢怀琛心疼她,今夜许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长吁了一口气,暗暗同谢怀琛道了声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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