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点了点头,扶着他的手臂慢慢站起来。
直到回到刺史府,陆晚晚砰砰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宁蕴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安州吗?
他看向她的眼神,冰冷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让她莫名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这点不舒服从何而来,却又找不到源头。
她回到刺史府,换回男装,将那张面具放回箱子里收好。
下午谢怀琛和她一起在院子里写对联贴窗花,大家都沉浸在即将过年的喜庆里,这点不快很快便一扫而光。
她正在写对联的时候,徐笑春忽然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往凳子上一坐,连倒了三杯茶灌下去,满面愁容。
陆晚晚笑着说:“笑春,你怎么了?”
徐笑春努了努鼻子,说:“我爹大概是真疯了。”
“姑父怎么了?”陆晚晚放下手中的纸笔,如临大敌走过去,担心地问道。
徐笑春从袖子里拍出一封信,说:“他竟然又来信劝我,让我嫁给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鸡。”
沈家那根病秧子菜鸡此时正好往这院里来,前脚还未踏进院中,便听到徐笑春咬牙切齿提到自己的名字,遂退回去做了回无赖,在墙外听着墙角。
谢怀琛正飞到檐角挂红灯笼,听到她的话,笑着说:“时移世易,说不定人家现在不是病秧子了呢。”
“不可能!”徐笑春斩钉截铁,把那封信揉碎了捏成团,恶狠狠地说:“要我嫁给那个病秧子,除非山河颠倒,日月倾覆。”
院门外的正主闻言,有些受伤地抬起手臂捏了捏。这么多年,也没人说他是病秧子啊?
院里唯一知道真相的陆晚晚唏嘘了一场,问徐笑春:“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徐笑春道:“功夫厉害的,至少要打得过我吧!”
“你这是找夫君还是找陪练呢?”谢怀琛从檐头飞下,落到陆晚晚身旁,拍了拍掌中的灰,打趣道。
陆晚晚剜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许说话,又问徐笑春:“那你觉得陆越那样的怎么样?”
徐笑春脸颊上飞起一抹霞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还行。”
还行的陆越下一瞬便走进了院内,他恍若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负手走了过来。
徐笑春一看到他,脸就红透了,忙走到一旁去贴窗花。
“谢将军。”沈寂朝谢怀琛拱了拱手。
谢怀琛点了下头,三人坐回廊下,丫鬟前来奉茶。
“这几日太忙一直没有机会对你说声感谢,多谢你一直潜伏在羯族照看晚晚。”谢怀琛说道。
陆越笑道:“在下奉沈将军之命保护公主,护驾不利,公主未降罪已是万幸,不敢邀功。”
顿了顿,他又道:“这回来,在下是向谢将军告辞的。公主已经平安无事,我也该回去复命。”
徐笑春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这边的动静,听说他要走,手中糊浆糊的刷子往地上一掉,浆糊溅出不少,沾到她的鞋面上,脏污了好大一块。
沈寂听到这边的响动,微微扯起嘴角淡淡笑了下。
“那你走了何时再回来?”徐笑春没忍住,侧过身问道。
沈寂故作讶然,道:“徐兄弟说笑了,在下是沈将军麾下的人,回去复命,何来回来之说?”
徐笑春脸上的失落神情溢于言表,她淡淡“哦”了声,又继续心不在焉地糊大红的窗花纸。
陆晚晚淡淡一笑,问他:“那你预备何时动身?”
沈寂道:“明日就要过年,我想马上就走,还能赶得上回去过年。”
徐笑春一听,忙道:“不若你过了年再回去,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沈寂叹了口气:“徐兄弟又说笑了,军情紧急,年后沈军还要配合谢将军平定戎族之乱,情势刻不容缓。”
徐笑春怅然若失,又“哦”了声。
沈寂所言非虚,谢怀琛这几仗虽然瓦解了达阳大部分的势力,但还有少数逃兵在作乱。这些逃兵年后都是要一一处理的,还有此次羯族的所作所为,谢怀琛也上报了朝廷,等候朝中军令,或趁势北上平乱,或就地议和,年后也急需处理。
陆晚晚瞥了眼徐笑春,见她凝眉不展,眉宇间似有不喜,笑盈盈说道:“那就年后再会了,一路顺风。”
沈寂朝她拱拱手告别,又同徐笑春说了声再会便走了。
等他走后,徐笑春神情也恹恹的,跟陆晚晚说了声便回房休息去了。
“挺好的男子,本事大,胆子也瓷实,样子生得也不错。”陆晚晚笑得秀眉轻弯,一脸欣赏。
谢怀琛一把掐着她的腰,凑近她面前,说:“胆儿肥了,敢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子。”
陆晚晚轻笑,将他推开两分,站起身继续写对联:“不敢,夫君朗如星月,举世无双,无人能及。”
他被说得颇为受用,站在她身旁为她磨墨:“我觉得这陆越也不错,有勇有谋,倒也是条汉子。回头我给沈在将军去封信,打探一声陆越的家世。”
“不消打听了。”陆晚晚笑出了声:“这陆越就是笑春死也不肯嫁的沈家小将军沈寂。”
“沈寂?”
陆晚晚看他一脸茫然,有了几分得意:“没错,他就是沈寂。”
两人正说着,前头有人来报,说是安州有人前来求见谢怀琛。
谢怀琛纳闷,他在安州并无旧友,是谁在这当口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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