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在助我们。”那人笑道。
宁蕴紧了紧披风,转身离去,下了城楼。
有潘芸熹母子在军营,帐篷里笑语喧嚣,不远处却有肃穆的侍卫,军营里不能乱走半步。
月色很明媚,亮堂堂照着大地,琼华如水般温柔。
陆晚晚靠在小榻上,默想谢怀琛。
若他得知困扰大军的难题迎刃而解,还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子。
谢怀琛在整队,准备渡江。
一切准备完毕,次日前往乌兰桥。
谢染和他都累了好几天,有几分筋疲力尽的意味。
对郁云天冷漠的态度,谢染颇为不满。
“这个郁云天,目中无人,竟然这样对我们。”他气得哼哧哼哧地说道:“如果不是将士们守卫边疆,他哪来的机会安安稳稳地做生意。”
谢怀琛目光沉沉的,说:“人各有志。”
“将军,难道你就不气吗?”谢染问道。
“气,当然气。”谢怀琛道:“但船是他的,愿意借是情分,不愿借是本分。盐帮在江南广施仁义,备受百姓好评,不能因为他一次不帮助我们就恨上他们。”
谢染微微张着嘴,有几分讶异。
他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那个不可一世的镇国公府小公爷,他竟然开始讲理了?
即将回到营帐,他敛起了脸上的愁容,极力抽出一抹笑意,走近营帐内。
裴翊修冲了过来,扑进他怀中,喊道:“谢叔叔。”
他以前很怕谢怀琛,他站在陆晚晚身边的时候,眼神很冰冷,又很可怕,仿佛周围的都是张牙舞爪的怪物,随时会扑到她身上吸她的血。
后来他经常和裴翊修一起闹,他便知道了,谢叔叔只是看起来凶,其实对他很好。
他放下了戒备之心,和谢怀琛相处融洽。
谢怀琛将他揉进怀里,问:“今日可有好好习武?”
裴翊修一直点头:“习武了,刘校尉夸我很厉害。”
“乖,回头我再考你,自己去玩儿吧。”他摸了摸裴翊修的后脑勺,将他放到地上。
他走到陆晚晚和潘芸熹的身旁,问潘芸熹:“潘姑娘如今有什么安排?可有去处?若是没有去处,我会将你和修儿安顿好。”
“出什么事了吗?”陆晚晚明知故问。
谢怀琛说:“后天我们就要拔营,前往戎族,潘姑娘同行恐怕多有不便。”
“可是军粮怎么办?”陆晚晚皱眉。
他淡淡一笑,笑得毫无破绽,说:“放心吧,我有办法。明日我先运军粮,后日你随大军北上,可好?”
他有一种感觉,背后有只手在推着他,推着他往乌兰桥走去,他无法抗拒,只能往那条命定的轨迹走去。
但谁也不知道那条路上会发生什么。
桥他已经派人看了无数遍,也修缮了数次,他不知道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强烈。
轻烟笼罩着他深邃的眉眼,看不清他的情绪。
陆晚晚嫩白的手微微发颤。
“夫君。”她还想再问什么。
谢怀琛却打断了她的话:“今日潘姑娘在此陪你,我还有些要事急需处理,先走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自从到了安州,陆晚晚就一直心神不宁,睡不好,没什么精神。
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不安,他匆匆离去。
陆晚晚坐回榻边,装作若无其事。
潘芸熹轻声安抚她道:“谢将军是怕你担心。”
陆晚晚微微点了下头,站起身,说:“你和修儿先睡吧,我要去找一下沈寂。”
“这么晚了?”潘芸熹道:“我陪你一起去。”
陆晚晚略一思索,道:“也好。”
她们将裴翊修送到白先生帐篷里去,连夜骑马去到沈家别院。
沈寂为了哄徐笑春,化名陆越,在安州找了处别院给徐笑春暂居。陆晚晚和谢怀琛到了安州之后,“陆越”好巧不巧地在这当口生了病,徐笑春留在别院照顾他。
两人到了沈家别院时,徐笑春正在骂沈寂:“沈寂这个王八蛋,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老使唤你去做事,我找他算账去。”
“徐兄弟。”陆越轻咳了几声,喊住她,虚弱地说:“我是军人,听命行事是天职。”
“那他也不能把你当牛马一样使唤!”徐笑春直皱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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