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上思念陆晚晚,片刻也不愿多等,命姜河直接将人接进宫里。
陆晚晚无法,只得安排人先将岑岳凡送回府上,自己和谢怀琛入宫面圣。
她带着离别前皇帝送给她的那盆绿牡丹。
绿牡丹娇贵,但她一路颠簸并未疏于照拂花枝,此时已经抽出不少嫩芽,顶端还有一个小小的花苞,再过不久,许是就是开放了。
皇帝下了朝便一直在等他们,用过午膳,一贯的午觉也没睡,是以谢怀琛他们刚进宫内,消息便传到他耳内。
他怕陆晚晚辛苦,破例恩准她乘车入宫。
这是谁也没有享受过的殊荣。
马车停在内宫之外,晨阳宫的大门打开,一干宫人一字排开,在门外等候。
皇帝闻讯,极是欢喜,飞快地走到殿门。却又忽然停下,他是一国之君,如此莽撞有些不像话,道了声“宣他们觐见”,转身坐回殿上。
陆晚晚怀里抱着花盆,跨进殿内,心情十分激动,快步往里走,远远便瞧见皇帝端坐在高台上的身影。
“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福寿安康。”她眼睛有些湿润,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
皇帝笑容满面,他亲自走下丹墀,伸臂将她扶起,搂入怀中,抱了片刻,定神端详着她。
小半年不见,女儿瘦了不少,所幸脸色颇好,受了苦,但不像受了委屈的样子。
他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喉头嗫嚅了半晌,竟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皇上?”谢怀琛开口唤道。
皇帝回过神来,脸色忽的一挎,伸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没轻没重,羯族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一个人待在那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用刀剜朕的心口。”
陆晚晚眼角微微湿了湿,她以为回来之后皇上会赞赏她在羯族的功勋。但他没有,他就和民间每一个关爱女儿的父亲一样,担心着她的安慰。
她第一次生出一种想法,眼前这人就是她的父亲。隔阂在她和皇帝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拘束感陡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觉得自己可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做她自己。
她泪水汹涌而出,扑到他怀里,忍不住又哭又笑。
女儿娇软,哭得皇帝心下发软,眼眶亦不知不觉便湿了,他抬袖微微擦了擦眼角,垮着脸斥责谢怀琛:“朕好好的女儿交到你手里,瘦了这么大一圈,是不是你没好好待他。”
谢怀琛诚惶诚恐:“末将不敢……”
陆晚晚破涕为笑,撒娇摇头:“父皇,不关夫君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
回头看了眼他,擦去了眼泪。
皇帝对陆晚晚是真的疼爱,他对岑思莞有爱有愧,挂念了她几十年,得知陆晚晚是她为自己留下的血脉,自然将她看得要紧。
听说陆晚晚流落到羯族的时候,他差点急疯了,甚至召集了人准备同羯族谈判。
是姜河劝住了他,羯族和大成素无瓜葛,此次他们帮着达阳对付谢怀琛,说明他们早有异心。若是让他们得知陆晚晚的身份,对她来说更危险。
他如坐针毡地等啊盼啊,终于得到她安全回到靖州的消息。
那一刻,他险些落泪。
“回来了就好,往后你就安安心心住在京城,哪里也不许去。”皇帝说道。
陆晚晚擦了擦眼角的泪,和谢怀琛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皇帝虽已用过饭,但思及陆晚晚和谢怀琛行军辛苦,故又在晨阳宫赐宴,亲自作陪,与他们同食。
一餐饭,就三个人,宁静而美好。
皇帝不问谢怀琛边关之事,只一味给陆晚晚夹菜,含着笑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天子赐宴,夫妇俩都不敢含糊,一顿饭吃下来,就差扶墙而出。
用过膳食之后,谢怀琛称要回府沐浴更衣,皇帝纵使再不舍,也只得放他们出宫。
瞧着他恋恋不舍的目光,出了宫门之后,谢怀琛打趣陆晚晚:“皇上将公主看得真要紧,我看他恨不得让你搬进宫里来住。”
“怎么?有危机感了?怕皇上重视我,不重视你?”陆晚晚偏过头笑盈盈问道。
谢怀琛一手揽过她的肩,将她拥入怀中,慢悠悠地说:“我才不会,我巴不得有更多的人疼你爱你,我总怕自己爱你不够,希望你得到这天下最美好的感情。”
陆晚晚听得鼻头发酸,她揩了揩眼角,说:“奇怪,今日你们一个个的总要把我弄哭。”
谢怀琛朗声大笑,轻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可不是想逗你哭的,是你自己傻,我是在逗你开心。”
回到国公府,见了公婆,又是一通寒暄。
沈在歌听说陆晚晚的事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要不是谢允川将他拦着,幽州战事一结束,她就想奔往安州,去看看陆晚晚。
此时见陆晚晚全须全尾地站在面前,激动得又是感谢上苍,又是感谢谢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晚上我准备了庆功宴,咱们好好为琛儿庆祝庆祝。”沈在歌高兴地说。
说完,她又对陆晚晚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慈幼局接了你舅母回来,晚上咱们一大家子就能团聚了。”
团聚,真是世上最温馨的词,她重重点了点头,道:“谢谢母亲。”
到了下午,她特意去请岑岳凡晚上一起吃饭,岑岳凡听说是她家人相聚,再三推辞。
陆晚晚却不许:“今夜您无论如何都得来,不然的话我派人将您请去宴会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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