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们仍携手并进。
“我愿意去。”陆晚晚挽着他的臂,轻轻靠着:“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
谢怀琛就吩咐人去安排了。
他们定在次日启程,当天夜里下了很大的雨,庭院的树,在风雨中呼啸,虬枝被劲风吹断,哐当一声打在窗户上,顿时传来窗纸破碎的裂声。
榻上的风雨,随之戛然而止。
陆晚晚探头扫了一眼,捂着嘴笑出了声:“树枝划破了窗户,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谢怀琛被扰了好事,心有愤懑,说:“你身体太虚弱了,以后跟我去军营里训练。”
陆晚晚靠在他怀中,长长的喘息:“明明是你太不知满足了。”
“现在我总算知道你想吃冰桑葚吃不着是什么感受了。”谢怀琛搂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声音暧昧又带着灼热的温度,她躲了躲,换个姿势继续躺着睡觉。
到天亮,暴雨还未歇,两人却要出门。
谢染劝谢怀琛:“公子,现在雨太大了,等雨歇了再走吧。”
谢怀琛说:“废话少说,快去备马。”
谢染就又把希望寄托在陆晚晚身上:“公主,你劝劝公子吧。”
陆晚晚却笑眯眯地牵着谢怀琛的手,说:“我都听夫君的。”
谢染后槽牙都酸了起来,拗不过两位主子,他只得冒雨去备车马。
谢怀琛亲自给陆晚晚撑伞。
行李日用都用油纸包裹着,颇有兴师动众之嫌。
短短几步路,陆晚晚的裙摆和鞋子都湿了。
上车之后,谢怀琛蹲在她膝边,说:“脚抬起来。”
陆晚晚下意识缩了缩,小声道:“干什么?外面还有人呢。”
“他们看不见。”谢怀琛笑道:“穿了湿鞋子容易患风寒,你头疼还没好。”
陆晚晚就笑眯眯地抬起脚,任由谢怀琛小心翼翼地为她除下鞋袜,为她换上干爽的鞋袜。
换了袜子后,谢怀琛又掂了掂她的裙摆,嘴角漾起一丝坏笑:“你的裙子好像也湿了。”
陆晚晚闻言,忙一把踱回裙摆,拧了拧裙子上的水,正襟危坐:“没关系,只有外面湿了,里面是干的,没有大碍。”
谢怀琛见她防备的样子,就大声笑了起来。
车厢里都是水渍,空气都是水涔涔的。陆晚晚被他笑得脸红,岔开话题,问他:“今日雨这么大,为什么急着去庄子上?”
谢怀琛伸手将她揽入怀内,说:“九月过后,我要开始接手龙隐卫的回请,到时候陪你的时间不多。你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我怕你无聊。”
陆晚晚就仰起脸认真地说:“夫君,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我不会无聊的,我有好多事情要做。国公府和公主府家大业大,我有数不清的财产要打理;舅母的慈幼局也走上正规,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我还要跟着舅舅学医书,倩云和李云舒也快成亲了,我得帮衬着张罗;等他们成了亲,见青姐姐也该生产了,到时候又要好一通忙活。这些都不说了,现在就一个翊修陪着我,我都不会觉得无聊。你放心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谢怀琛一听,用手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脸拉到面前:“我走后要做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你的时间安排得这么满,可有一时半刻是腾给我的?”
“不是,这些都是白日做的。”陆晚晚解释道:“夜深人静思良人,入夜了我就开始想你。”
谢怀琛这才稍稍有些满意,笑了出声:“算你还有一点良心。”
“再过几天,庄子上的桂花也快开了,到时候我顺道捎些回来,送去慈幼局让舅母给孩子们做桂花糕。”陆晚晚回过身,抱着谢怀琛的腰,说:“等明年桂花开的时候,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到时候我就二十了。”
谢怀琛一时语塞,耳朵里好像只有窗外的雨声。
陆晚晚见他不说话,又解释道:“前些日子我请舅舅给我看过,他说我的身量已经很好,可以要孩子了。可我觉得父皇好像不大高兴我现在就生孩子,毓宣这段时间就没少受气。明年,明年我们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谢怀琛听出她声音中湿漉漉的颤抖,大手摸到她柔软如缎子的头发上。她的头发冰冰凉凉,触手生凉。
“想做母亲了?”谢怀琛低声问她。
陆晚晚就点点头,轻轻嗯了声。
她上一世以瑜儿的死亡而结束,因此她对生孩子有本能的恐惧。但现在她突然放下了,萌生出想要个孩子的冲动。一个带有她和谢怀琛骨血的孩子,将他们的生命延续下去。
谢怀琛认真地说:“等大成局势彻底安定下来,我们就要孩子。孩子生在动荡不安的时候,会很受苦。我希望我们的孩子生在太平盛世,为了心上人的冷漠而伤心,为先生布置的课业而焦灼,而不用为局势发愁。”
“现在不是太平盛世吗?”陆晚晚抱紧了他的腰。
谢怀琛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吻上她的青丝:“我是说彻底安定,现在还远远到不了彻底安定的地步。”
陆晚晚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他没说,她也不问,她道:“好,我都听你的。”
他就抱着她,搂着她在怀里睡了一觉。
车子即将出城的时候,陆晚晚醒了过来。车子停在城门口,城门拥堵,停了很长一支队伍,将这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出什么事了?”谢怀琛问。
谢染催马去城门转了一圈,很快就又回来,他脸色都变了,小声说:“是三皇子。”
“清斓?”谢怀琛悚然色变:“他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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