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陆晚晚早有盘算似的,院子里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一现身,院子里的火把就亮了起来。侍卫都围了上来,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公主府?”领头的是大侍卫张超。
谢怀琛哭笑不得,只得到:“是我。”
张超一听他的声音,觉得有几分耳熟:“驸马爷?”
谢怀琛点了下头:“是我。”
张超愣了下,又道:“驸马爷为何做此装扮?”
谢怀琛摆摆手:“此事说来话长,公主在里面吗?我先进去找她。”
张超横剑于前,道:“既已回府,驸马爷为何不除去面纱?”
这是不信任他的意思。
谢怀琛说:“我先去找公主了。”
“驸马爷若是今日不除去面纱,还恕属下不能让你进去。”张超见他畏畏缩缩,言辞闪烁,不由开始怀疑是否有人假扮谢怀琛。他右手拇指将长剑推出剑鞘两分,大有谢怀琛不揭开面纱,就不让他进去的意思。
谢怀琛总不能真的打进去,否则若是惊动府外巡城的士兵,还当来了刺客,到时候闹得一发不可收拾更难打理。
他咬牙将面罩一扯,露出那张红的青的紫的乌的,颜色格外丰富的一张脸。
张超极力想憋住笑来着,憋得有些吃力。
谢怀琛恨恨道:“想笑就笑。”
张超问:“驸马爷在何处受的伤?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谢怀琛咬牙:“被狗咬的。”
不等张超再问,谢怀琛哒哒哒地跑回屋里。
陆晚晚已经洗漱完了,正躺在榻上准备睡觉。他把门一推,陆晚晚眼皮子都没掀一下:“你来做什么?”
“晚晚……”谢怀琛蹭到她旁边,拉着她的手,说:“还生气呢?”
“我生什么气?我夫君身体康建,儿女孝顺。”她几乎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倒是说说,我生什么气?”
“都怨我不好,不该哄骗你我得了病。”
陆晚晚白了他一眼。
“你别同我生气了好不好?往后我再也不敢了。你气归气,搬回家里,行不行?你要打我骂我都随你,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不然,被别人瞧见,多不像话。”
陆晚晚沉默了一瞬,半晌才抬起头,悠悠地问他:“谢怀琛,这些年你对我好,究竟是因为你心上有我,还是因为怕别人瞧见,觉得不好?”
谢怀琛僵了一下。
陆晚晚扯了扯被子,把自己的肩膀也盖到被子下面:“这些年你对我很好,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我非草木,自然知道。但你扪心自问,你对我这么好,究竟是因为你真心想对我好,还是怕别人看笑话?”
谢怀琛:“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对你好?”
“不一样的。”陆晚晚说:“一个是你自己想做,一个是你想做给别人看的。咱们那个时候成婚,名不正言不顺,多少人盯着。你一向是个好强的人,不想输于人后。所以这些年你这么辛苦地对我,只是想让所有人觉得你的选择是对我,让他们觉得我的选择也没有错。”
谢怀琛结巴了:“难道……这样不对吗?”
陆晚晚轻轻阖上眼,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他还要再说什么,陆晚晚手一挥说:“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他吃了个莫名其妙的闭门羹。
到头来连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次日他把李远之和褚怀都叫了出去喝酒。
三个大老爷们往酒桌子前一坐,各有苦闷。
谢怀琛把陆晚晚的情况一说,褚怀头一抬,说:“她也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怀琛一愣:“还有谁说?”
“潘芸熹啊。”褚郁说起来,也是一头雾水一筹莫展:“从生了囡囡之后,她就一直这么神神叨叨的。对她好吧,她就说你献殷勤,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稍稍冷淡了些吧,她又说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得手了,成婚了,孩子有了,瞧着她就成了死鱼的眼珠子……”
李远之附和:“没错,我家那位前几天还阴阳怪气地说她如今年老色衰,要给我纳妾。吓得我这两天总觉得脖子凉飕飕的。”
三人同时叹了口气。
“你家那位啥时候这样的?”褚怀问李远之。
李远之回忆了一下:“好像去年开始的吧。以前都还挺正常一人。”
谢怀琛也想了下,陆晚晚什么时候变这样的?
根据不可考的回忆,貌似仿佛好像是在她生了老三和老四之后。
谢秋霆之后,他们抚育了一个捡来的弃婴,名叫谢秋旎。起初他们没打算再要孩子,有儿有女,儿女双全,已是齐人之福。老三和老四完全是俩意外。
那回他们小别了一月半,再聚首时干柴遇烈火,战况惨烈。那鱼肠竟破了。
当时他们也没在意,毕竟陆晚晚会推算时间,那段时间她是不易受孕的。
但谁知道,他竟那么倒霉。误打误撞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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