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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又开始觉得热,不过罪魁祸首季商已经起身,见他往房间门口走,桑落问了一句:“你去哪里?”
“有几份文件要看。”季商说。
“哦,”桑落说,“你就在房间里处理吧,我不打扰你。”
季商回头看了他两秒,然后点头。
不多时,他抱着笔记本回到卧室,坐到自己的床上开始看文件。
桑落趴在自己的床上玩手机,两人各干各的,无声地陪着彼此。
在酒吧的时候,桑落没有喝很多酒,虽然没醉,却也阴差阳错借着酒劲儿短暂地消了愁。
这会儿安静下来,那股情绪又开始卷土重来,特别是在桑落看到桑榆下午的时候发的那条朋友圈时。
“又失败了,这是命吗?”
桑榆很少发朋友圈,这种消极的动态更是少之又少。
从桑落出生开始,大他十二岁的姐姐桑榆,就一直是成熟可靠的形象,在桑落的心里,她比季商还要更理智沉稳。
如果要在桑落的成长过程中划分出父亲和母亲的职责归属,桑榆比季商给他的感觉还要更多一些父性。
自他们家生意度过最开始的艰难阶段,桑榆一直都是精明能干,积极向上的,很少表现出多愁善感,也不会发这种朋友圈。
这几年桑榆唉声叹气、情绪低迷,多半都是因为她没能成功受孕的事。
桑落深知这一点。
在去年年初,她通过试管成功孕育了胚胎,但没过两个月,就因意外而胎停。
到底是亲姐弟,只是一条朋友圈,桑落便猜到桑榆这是因为又一次试管失败。
桑榆有多渴望做个母亲,作为亲弟弟的桑落很是清楚。
他开始理解为什么桑榆今天会发那么大脾气,也开始后悔在她又经历一次打击之后,他不仅没有宽慰姐姐,还和她大吵一架。
桑落将脸埋在臂弯,愧疚和自我怀疑像一张不断收紧的网,牢牢地压着他,困住他。
直到他听到电脑合盖的声音,属于季商的动静短暂地将他拉出那张网,他又回到了可以感到放松的环境里,一切困扰都在被压制。
他偏过头,露出眼睛,让季商出现在他的视野,占据他的感官。
类似檀香的幽香随着呼吸进入肺腑,季商的一举一动都拨弄着桑落低迷的情绪。
爱的确让人着迷,让他痛苦,也让他愉悦,能让他置身地狱,也能救他水火。
他真的,很喜欢季商。
季商放下电脑,转身时碰上桑落的深情又迷离的目光,他脚步一顿:“怎么了?”
“没怎么。”桑落唔哝着说。
季商又看了他两秒,然后说:“那就睡觉。”
“嗯。”桑落点头。
季商便走回床边,掀开被子,上床,关灯,躺下。
墙角的壁灯还亮着,灯光如月色薄纱般笼罩下来。桑落眼神朦胧,盯着季商的身影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翻身坐起,两步便跨到了季商的床上。
在季商问“干什么?”的时候,他掀开被子的另一边,钻进去,躺好。
“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桑落说,“我有点害怕。”
季商:“……”
都乖乖躺好了,季商也不能把他踹下去,只说:“不嫌挤吗?”
“不嫌。”桑落侧过身,贴着季商的胳膊。
季商没再说什么,平躺着放松身体。
室内恢复安静,只有窗外低低的虫鸣和床上两道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被子里的温度因为两个人开始升高,隐隐有些超过了宜睡的温度。
过了好一会儿,桑落忽然开口喊了一声“哥”。
“嗯?”季商显然没睡着。
“姐姐,她有没有给你打电话?”桑落问。
季商偏过头,顿了一秒说:“没有,她给你打了?”
“也没有。”桑落补充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后天是姐夫的生日。”
说话间,他的气息蔓延过来,微弱的细风掠过季商的脖颈,有些痒。
季商“嗯”了一声,视线从他挺翘的鼻尖扫过,落至他张合的嘴唇,昏暗的光线很好地隐藏了他的表情,季商看不出什么,可还是感觉到他的情绪在变得低迷。
还是这么笨蛋,撒谎一眼就能被看穿。
“你买礼物了吗?”桑落问他。
“买了。”
“什么时候买的?”桑落问。
“在新加坡的时候。”
“哦,”桑落想起什么,“不会是那两只表吧?”
季商笑了一声:“姐姐都让你买表了,我还买表干什么?”
桑落:“……也是。”
“酒还没醒吗?”季商笑着问。
桑落却是忽然不说话了。
季商也没再开口。
没一会儿被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旋即季商感觉到桑落和他贴得更近了,还伸手搭在他的腰上,既放肆又怯懦地拥抱他。
“我好像是还没有醒酒。”桑落开口说,他声音压得很低,贴在季商颈侧的气息却是很烫。
很奇怪,在听到季商的笑声时,那张网像是被撕裂了一样,桑落身体里的躁动逐渐复苏,违背了他的抑郁情绪。
桑落抓着季商腰际的睡衣,问他:“你醒酒了吗?”
季商说:“我没醉,不需要醒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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