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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情是如何的丑陋难以示人他不想再管,这种筋脉被焚得四分五裂的感觉他不愿再体会,这种毁天灭地的高烧状态他不要再沉浸。

人怎么会没有阴暗面呢?方重行自暴自弃地为自己找理由,我想抱他,难道有错吗?

我想抱他,我想抱他,我想抱他,我想抱他,我想抱他,我想抱他,我想抱他……

他被这句话魇住了,踩在雪上的脚印好像都是四字痕迹,在猫窝旁边和钟悯碰面时它们像遭热油泼了似的胆小缩进壳里。

方重行的喉咙同时被咽下去的话噎住。

他们在遮天迷地的茫茫白雪中目不转睛地凝望对方的脸,眼神交汇,什么都讲不了。

小乔说得不错,钟悯确实不太好。他总是上翘的嘴角眼尾平平地耷拉着,像一片被放逐的风筝,眼周和他是相似的青黑。

他们在这段不见面的时间里,以相同频率一起大病了一场。

雪贴着脸往下跳进脖颈,冷意仿佛一个无情的吻。方重行盯着那片悄悄落进他领口的雪花,先出了声:“……怎么不回家。”

“不想回。”过了很久钟悯才回答,雪一层层将他淹没,不知是他的声音融进雪里,还是那些碎琼乱玉化进他的身体。

他低声说:“那天晚上,是我冒犯,对不起。”

方重行动了动站得僵直的脚,缓声说:“不要对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该道歉的是我,在梦里那样无耻地肖想你。现在,想抱你的恶念要把我撞碎了。

钟悯垂下的头慢慢抬起,瞳孔微张:“那你有没有生气。”

方重行说:“没有。”

钟悯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的眼睛。

只一瞬方重行就明白过来,担心污泥般的欲望从眼睛里跑出来,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安抚好自己的心跳,编出个万无一失的理由来:“马上学校期末考,我家里有些事情,所以……”

所以放学没有去等你下课一起回家。

他闭了闭眼,色厉内荏地遏制住蠢蠢欲动的想法,又说:“往后几天可能也不会等你。”

我害怕日复一日的接触会令我愈发贪婪,就不仅仅是想抱你了。

“不过,”方重行停上两秒,再次开口时声音不太稳,“……元旦要一起跨年吗?”

随即接着补充:“不想去也没关系的。”

钟悯讲话的声音比飘雪还轻:“没有不想去。”

方重行嗯了一声:“那你专心训练,猫猫我来喂。”

“不早了,”他抬腕看时间,余光瞥见钟竹语的车停在车位,“回去吧。”

钟悯应道:“好。”

语气又恢复成往日的轻快:“下次见,拜拜!”

方重行目送他进单元门,自己失了往家走的力气,好像一架被马匹抛弃的破车,被遗忘在漫天冰雪里。

雪将他的心洗劫一空,方重行张开双臂,环抱住刚刚某人站立过的虚空之地。

烧吧,烧吧,烧吧。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上楼。

……

十二月一如之前的每一月般度过。

今年的春节是一月二十五号,寒假在即,高三上学期进入尾声,期末考同样在即。

在早已成熟至登峰造极的题海战术下,方重行起起伏伏的心火算是消了下去。

周洲将保密工作做得像经过绝佳培训,专心实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行为准则,也不问方重行他们现在到底如何,权当不知道有过这一茬儿。

月考之后,便是学生们翘首以盼的元旦假期。

考试前两天,班级的气氛散漫到老邱生气,晚自习让复习,大家嘻嘻哈哈讲小话,她恨铁不成钢地梆梆敲桌子:“马上高三下学期了孩子们!紧张起来紧张起来!你们要向李秋雨、方重行、薛凯威几位班干部学习,看,他们一直都在认真做功课!”

方重行后桌探头往前头看了眼,“噗嗤”笑出来,拿笔去戳他后背:“原来认真就是一张英语报纸写一天啊!快写快写啊菩萨,你不写我怎么抄!”

方重行回神,比了个“嘘”的手势,过二十分钟把报纸往后一传。

十二月三十一号,周五。结束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的江城一中彻底疯狂,等监考老师收完试卷,学生们背上书包就往外窜。

学校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所有年轻的面孔全部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大声讨论着今晚要去哪里跨年,庆祝又一个苦命的四季可算过去啦!

他们四个在熙熙攘攘的拥挤中对话。

“我得回家换个衣服,”小乔被推了下,转头嚷嚷,“卧槽别挤!”

“我不回,”周洲说,“我直接给书包扔菩萨那儿去,你回家干嘛,这都五点多啦,麻烦死了。”

“小毛!小毛!噢你不背书包……算了,菩萨我也能先去你家吗?”

方重行晃晃手里的钥匙扣:“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寻芳苑走,路上大大咧咧开玩笑,寒风钻进嗓子眼儿,呛得此起彼伏的咳嗽。

吃过晚饭已是十一点出头,光排队等待叫号就花费仨小时。江城的跨年夜热闹,当晚有烟花秀,零下十度的夜,商圈人山人海,他们来得晚,到中心广场时早已挤不进钟楼前头的黄金位置,只能和同样迟来的人一道在江岸边吹江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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