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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鹿回过身,嗓音柔和:“设计大赛是面对全校的,没有规定外系不可以参加吧。”
“……”
“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无论是奖金还是奖学金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袁初洲攥紧拳头,语无伦次道:“我家里欠了很多债,每个月都要还很多钱…我爸爸妈妈身体很不好,他们没法工作…如果没有这笔奖金就没法按时还上钱,我为了准备比赛,把临时工都停了…到时候他们会把我抓过去给他们工作的,这样我就要退学了…”
他哽咽的说着,眼泪水也随之淌出来,朋友在旁边安抚袁初洲,一边拿眼睛瞪着他。
林鹿递给他一张纸巾,声音柔柔的:“我没法答应你。”
袁初洲没想过被拒绝,愣住了:“为,为什么…”
林鹿:“比赛没有规定只有家境困难的才能报名吧?”
这句话不知道戳到了袁初洲哪处痛处,袁初洲脸一下涨的紫红,不知道是被羞辱了还是生气了。
“就像你说的,你的专业就是软件,为什么不能拿出点信心来,赢过我获得第一名呢?比赛比的不是谁家庭困难,而是设计能力。”又不是综艺选秀,上台还得讲一段悲惨经历拉选票。
林鹿皱了皱眉头道:“你说你为了作品放弃了打工,投入成本和回报没有仔细思考过吗?在放弃的时候就应该有承受失败的准备,孤注一掷的选择是你做出来的,不能让我承担这个后果。我不能因为你的道德绑架,就放弃准备了这么久的作品。”
他是学经管的,不是学软件的,为了设计出高水平的作品,除了上学和公司的工作,他几乎把所有的空余时间全都用在了查资料和请教上,他也是费了不少心血的。
何况这个作品,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心血,是整个团队的心血。
他不可能代替团队成员做决定,让整个团队好几个月投入的时间、精力全都白白浪费。
袁初洲还没说话,他的朋友绷不住了,指责道:“你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吗!?小袁没有了奖金说不定会退学!而你没有了学奖金依旧活的衣食无忧的!反正你家庭条件那么好!”
“换位思考?”
林鹿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如果易地而处,若是对方因为家庭困境而故意让我,对我来说是一种羞辱。”
他转身离开,却还能听见袁初洲和他的朋友们嘀嘀咕咕:
“还易地而处,会觉得这是一种羞辱,风凉话谁不会说呀?”
“一点同理心都没有,小袁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们都会帮你的。”
“就是,三个臭皮匠聚在一起,不信赢不过他一个外行。”
林鹿:是是是,赶紧用你们智慧的结晶,堂堂正正赢过我吧。
后来设计大赛的得奖公布,第一名果然还是他,袁初洲也得奖了,不过因为是第二名,没有奖金,颁奖典礼那天也没来,不久就传出他家债台高筑,选择退学打工的消息。
汪杰听说是他害的袁初洲退学的,成天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林鹿眼睫纤秾,在脸颊投下一小片阴影,唇边一点火星,衬得皮肤苍白醒目。
他回想的有些出神,或许也是因为不娴熟,一寸零星烟灰轻飘飘落在昂贵的衬衫上,留下灰黑的印子,他毫不在意的掸了掸。
他恍然道:“……所以你故意找上我,是想确认我有没有被愧疚折磨吗?还是说集你们几个人熬出来的作品口碑比不上我一个外行,所以特意向我取经来的?”
袁初洲咬紧牙关,气得瑟瑟发抖。
明明奖学金对于林鹿来说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伤大雅,但林鹿偏偏揪着比赛不肯退出,害得他提前退学,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迫给别人打工还债。
“我向你取什么经!”袁初洲气不过,瞪着林鹿,白嫩的脸蛋一下子涨红,脱口而出:“当年你抢了我的奖学金的名额,现在还不是和我一样以色示人!”
“…咳咳。”林鹿被烟呛的咳嗽两声。
没想到当年说个话都结结巴巴的袁初洲,会口不择言,冒出这么句话来,果然是有进步了。
多半是刚才看到他摔到盛危怀里的一幕,所以才误会了他和盛危的关系。
林鹿把烟从唇边拿下来,夹在指尖看着烟絮被公海的风飘成一条直线,卷进细雪里。
他撑着窗台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以色示人?你的意思是你觉得牺牲色相很辛苦?”
“那我们可不一样。”
林鹿手揣进口袋里,慵懒地舔了舔唇说:“至少我很享受,甚至乐在其中。”
袁初洲被他的大言不惭震惊了:“……”
在窗口站的久了也没意思,林鹿把烟头往垃圾桶里一丢,慢吞吞往回走。
从洗手间出来,林鹿眼皮一跳,只觉酒意后劲慢慢起来,他用双手撑着大理石洗手台,低头掬了一捧凉水洗了洗脸。
他想起刚才和袁初洲擦肩而过时,余光瞟到袁初洲手臂内侧有快要消退的一小片青紫的痕迹。
难道是在哪儿磕着了?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醉意涌上来,林鹿没注意兜里手机响了好几回。
直到又一轮铃声响起,他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人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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