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身侧濯黎举盏共饮,谢过来访见证的宾客,躲在珠帘后疯狂维持假笑的雩岑刚欲缓缓酸疼的脸颊肌,便又被旁侧豪华宴案上的零随三言两语强拉而起,极其客套地单独敬了一杯。
战战兢兢之下,随时可能冲上天,当众给她难堪的零随二踢脚并没有爆炸,反倒是十足十地给足了她这个新夫人的面子。
毕竟在座众人认不认她这个督相夫人还是其次,主要便看的是雄霸上界之顶的天帝是如何态度。
被濯黎授意提前退场的雩岑瘫在柔软的人力轿辇上,搓着胀痛的额角半晌说不出话来。
今夜果然还是太刺激了。
席间与三清一派交好的势力倒是不少,可大名鼎鼎的扶桑大帝都被如此枪打出头鸟地当众难堪一番,零随在此期间也并无言语半句不是,显然是默认了濯黎这番的所作所为,僵着脸找借口提前退场者甚众,一场轻松愉悦的婚宴反倒被活生生被吃成了树立天帝一派威信的鸿门宴。
雩岑不是不知这张脸意味着什么,只是大概从未想过,神荼的身份能掀起如此紧张的波涛暗涌。
……十万年前的神荼,又究竟是怎样一种存在……
脸上挂着不与喜庆气氛相符的凝重与忧虑,雩岑不知是这段时间的第几十次,张口又几不可闻地轻轻叹了一气。
这一切果然还是太复杂了。
对于她的脑容量来说简直是超负荷运转。
可濯黎维护她意之明显就差脸上写着‘生人勿进,近者就咬’八个大字,还是令她这些天越发纠结的心思更缠了一丝犹豫。
初始逃婚的坚决一点点被溶蚀消散,直到她平平安安被送回暖玉精琢的主房之时,整个人都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
捻着手心盈白的药丸,望着瓶口大开的酒壶,雩岑已是如此呆呆僵持了半晌。
喜房空荡,就连庭院外的一干人等也早早被新官上任的准督相夫人一言半语尽数打发而去,夜晚陷入诡异的安静。
毕竟以濯黎目前对她如此松懈的态度之下,其实她若要走,亦是不难的。
更何况今日假山之处还有颦瑶派来的人暗中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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