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觉自然又是没睡成的。
兴许是醒时折腾了一波又着了凉,或也许压根病就没好全,本就因昏昏沉沉早早睡去的零随半夜里迷迷糊糊又开始发起烧来,期间两人又是衣不解带地忙活了一夜,雩岑好歹是个小仙,再加上前几日叶旻强行占了守夜的活,尚还吃得住这难熬的几日,结果夜半时分外头熬药的男人便也终于支撑不住染了病气跟着发起烧来,滤去药渣一壶药一分为二分别灌下,叶旻性子安分地发了汗便沉沉睡了,倒是零随,不知觉地扯着她的衣角又说了一夜的胡话。
片段断断续续,压根听不出前因后果,有时似是与他口中母妃的言语,又有时仿若是自言自语地自说自话,眉头时蹙时紧、时缓时忧,但谈及最多的,却竟是朝事公务的安排。
西边的堤…南边的坝,或是哪里哪里书院的整修安排,还有偏远边陲的出访巡查,几乎繁忙地构成了男人生活的全部,断断续续听了一夜的雩岑甚至都有些觉得,零随当初肯花如此多的功夫与心思来暗算刺杀她,都算是这个男人百忙抽空而出赐予的荣耀了。
…还真是奇怪,明明这么多的事要忙,还非得跟她一个小仙过不去,她上辈子究竟欠了他多少钱?!
不过如此反观她记忆里的玄拓,明明也是一天忙到晚的人物,却也好似没有如零随一般忙得如此夸张。
至少出巡视察、宴请拉拢这块,对于高高在上、社交困难的玉清真神来说,完全是天方夜谭的活动,毕竟玄拓位份太高,又是上古父神之子,寻常神祗能得此殊荣获得入清微府的资格已是莫大荣耀,更别提持着身份前去拜访一说了,相比之下零随显然便左右逢源得多。
若非与零随接触的这段时日,雩岑也要被当今天帝在外以德服人、翩翩公子的温和一面给完全圈粉。
这恐怕也是老派三清势力不断被削弱的原因之一罢。
出生高贵的阳春白雪固然高高在上,但终究曲高和寡,远不如下里巴人的亲和底牌打得舒畅。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
许是先天在山野里长大,身子骨看似孱弱的叶旻在第二日便悠悠转好,除却一些不重的小咳嗽、小风寒之外,几乎已是能如常地出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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