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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陵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出了毛病,直到低头看见小徒弟的不可描述之后,才恍然梦醒一般,抬手将人打飞出去,怒道:“胡闹!李明觉,你现如今太过放肆了!”
这一掌其实打得并不算重,但李明觉还是略带几分表演成份地往后跌去,一连在地上翻过了几十圈,才堪堪停稳。
他停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捂住胸膛,佯装吐血:“咳咳咳,师尊,您是要杀了弟子么?明明是师尊说,要替弟子疗伤治病。结果师尊不讲信用就算了,还……还打人……”
越说越真情实感,越说越声情并茂。李明觉生前也就十七岁,再过两个月就成年了。
结果好家伙,穿进来的这具身体,还没生前的年龄大呢。
干脆坐起身来,攥紧拳头抹眼泪。
装哭,就是装哭,打是打不过的,这辈子都不一定打得过。哭一哭总行了吧?
李明觉哭得惨啊,看起来撕心裂肺的,恨不得把十二指肠都呕出来,捶地恸哭:“啊,师尊!弟子一直以来,都将您当成亲生父亲,对您十分依赖,从来没将您当个外人!可是师尊呢,就这么不喜欢弟子的吗?弟子不过就是应了师尊的吩咐,褪衣将病处给师尊看……可师尊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
江玄陵愣住了。
这是他从来都没经历过的尴尬境地。
他生性冷清,不喜欢与人接触,收的弟子也都随心所欲,寻常并未对他们表现得如何温柔。
寻常那些徒弟待他都是敬而远之。不曾想小徒弟竟然与他们不同。
如此这般,可是在……撒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玄陵的神色越发晦涩难懂起来,尤其小徒弟一边捶地痛哭,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一边还口口声声,喊他爹……
江玄陵忍无可忍,起身缓步走上前来,沉声道:“别再哭了,本座还没死,你到底在哭什么?”
哪知他不问还好,一问之下,李明觉哭得就更大声了,颤声道:“师尊不讲理,师尊……师尊凶我,我不要活了!”
作为一名年纪不大的小弟子,李明觉深觉自己偶尔是可以同师尊死皮赖脸撒个娇的。
俗话说得好,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肥肉。
既然都已经决定顺着该死的剧情走了,攻略师尊已经刻不容缓了。
于是乎,李明觉鬼哭狼嚎,说自己不要活了,没脸见人了,扯根腰带上吊算了,一头扎在了江玄陵怀里,两手一抓师尊雪白的衣领,脑袋哐当哐当往他胸膛上撞。
江玄陵:“……”
这种孽徒,当初到底为什么要将他带上天玄山?为何又要收他为徒?
江玄陵的身子僵硬起来,刚要抬手将人推开。而后又想,小徒弟此刻已经疯魔至此,倘若自己再推他一次,保不齐这混账东西,就要在地上撒泼打滚。
其实撒泼打滚也无妨,主要是怕引来别的弟子。
江玄陵嫌小徒弟丢人之余,竟然暗暗反思,这事到底谁是谁非。
李明觉见师尊没将自己推开,心里一琢磨,前有狼,后有虎的,反正已经穿书了,跑都跑不了,据说清冷师尊的滋味不同凡响。
要不然……咱们也试试?
但很快,李明觉又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无比的羞愧。
怎么能趁火打劫呢,怎么说这种事情,也得讲究点水到渠成吧。
于是乎,他抽了抽鼻子,将眼泪抹在师尊的衣衫上,哑着声道:“师尊,您还替不替弟子看病了?不看的话,那自己将裤子提起来了?”
虽然说,现在夜黑风高的,也没外人在,师尊与他同为男子,看了也就看了。
但是冷风吹着,总归凉飕飕的。让人心里不太踏实。
江玄陵听罢,咬牙道:“穿上!还有,将你的狗爪子拿开!”
“哦。”
李明觉点了点头,收回爪子,弯腰将裤子穿好。
想了想,他又郑重其事地问:“下身的病,师尊不愿意替弟子治,那上身的呢,师尊可愿?”
江玄陵原本在观音庙时,惊见小徒弟那处的肿胀,便暗想可否是中了尸毒所致,小徒弟年纪小,又笨得很,伤在那处,必然羞于同其他人说。
遂来一探究竟。哪知就发生了方才之事。
此刻心有余悸,抿着薄唇尚未开口。哪知李明觉已经在他面前,自顾自地宽衣解带了。
“住手!”江玄陵一声怒斥,“本座不看!”
李明觉更奇了,觉得师尊这个人吧,脑子多少有点毛病的。
让脱的也是他,不让脱的也是他。凭啥子事事都听他的?
当即置若罔闻,故意将少年白皙的胸膛挺到师尊面前,顺便秀一下八块腹肌。
那右胸的浑圆,赫然暴露在了微冷的空气中。并非女子的白皙丰满,而是乌青发紫,骤然一瞥,还有点狰狞吓人。
唯一颗赤色的海棠果子还算妖娆,兀自挺着。
江玄陵修了无情道多年,今夜算是一鼓作气长足了见识。
从未见过翻脸如翻书的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从未见过这般胆大妄为的弟子!
但既修的是无情道,眼中不见人间情与色,红尘俗事与他无关,即便见了此情此景,江玄陵断然不似寻常人那般怒发冲冠,但仍旧羞愤交加地斥责一句:“孽徒,当死!”
就这么一句孽徒当死,李明觉恍惚间回到了当初看文的时候。
原文里江玄陵被人小黑屋,各种奇技淫巧的道具加身,日夜受辱不休时,嘴里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这么一句孽徒当死。
如今骤然一听,已然是书中人了。
李明觉深觉师尊有点小题大做了,不就光个膀子,这有什么的?
大热天的,几个少年三五成群下河洗澡,谁不是光了个膀子躺在船头看星星的?
师尊就是太保守,太纯情了,所以连这种东西都见不得。
李明觉言之凿凿道:“师尊,是您老人家一直催着弟子脱的,弟子如今脱了,您又不乐意了……这是何种道理?”
江玄陵如今才知,自己此前对座下这位小徒弟,多有误解。
小徒弟根本不是生性木讷之人,恐怕此前多有伪装。
当即便一甩衣袖,转身要走。
李明觉下意识伸手挽留,哪知撕拉一声,一下扯了师尊的半边衣袖,露出大片玉似的雪白肌肤,真真就是书里说的那样,公子如玉,气质斐然……
当即那颗少年的懵懂芳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
一刻…两刻…三刻…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师尊回头,又用那种“孽徒必死”的眼神审视着他,冷冷道:“你看够了没有?”
李明觉:“额……”
平心而论,如果可以,他还想再看看,如果条件允许,师尊足够好说话,他其实还挺想试试,传说中炉鼎师尊的滋味。
但出于对生命安全的考虑,李明觉最终决定,还是昧着良心说话,便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师尊,说了您可能不信。”
江玄陵:“你说,本座今夜不走了,看看你究竟是怎么狡辩的!”
李明觉自认为自己拥有三寸不烂之舌,一根麦秸都能被他吹成一根金条。
可此刻也有点犯难,试探着道:“弟子不是诚心的,师尊可信?”
江玄陵立马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好似在说“你尽管编,能信了你的邪,那算我输”。
在师尊这种目光注视下,李明觉油然而生一种,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在大街上公然裸|奔的错觉。
以至于,他攥着扯下来的师尊的断袖,苦恼道:“师尊,要不然,您也扯掉弟子的衣袖?这样算扯平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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