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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觉本来想说:我哪儿都错了。
可又觉得太过敷衍了,师尊不是那么好唬弄的,于是便满脸沉痛道:“弟子不该背后如此编排师尊,但弟子是有苦衷的,还望师尊给弟子一个解释的机会!”
江玄陵听罢,顺势坐在桌前,抬了抬下巴道:“你说,你若说不出朵花来,本座今晚让你羊鞭吃个够。”
李明觉深吸口气,开始胡编乱造了:“师尊,其实弟子是故意这么同林师兄说的,师尊生得如此美貌,林师兄养在师尊身边多年,定然对师尊怀有那种心思,弟子对林师兄这么一说,他定然会对师尊彻底死心,如此一来,师尊就不用为此忧心了!”
江玄陵听罢,淡淡道:“那羊鞭又是何意?”
李明觉咬了咬牙道:“那是因为弟子们很怕师尊,误以为师尊不近人情,弟子想让他们知道,师尊并非不近人情,遂才……遂才说师尊爱食羊鞭,借以让他们知道,师尊也只是个普通人,心也是肉长的!”
“那为何偏说羊鞭,不说别的东西?你意欲何为?”
即便江玄陵再不食人间烟火,但也并非一出生就修了无情道,多少还是知道人间的羊鞭,一般都特指那种不堪入目的东西。
从前都是穷苦人家吃不上肉,遂才捡这东西拿回家吃,后来不知是谁说,必须有补气壮阳之功效,一些达官贵人,或是修真门派的长老家主,便食此物,借以达到擎天不倒。听说多服多用,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但江玄陵从不信这些旁门左道,不喜食什么羊鞭,更莫说是在风雨交加的夜晚,独自一人躲起来,啃十根之多。
此话纯属子虚乌有。
李明觉吓得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现在脑子里,完全没惦念着节操啊,男人的尊严,徒弟的面子什么的。
就只想好好保住自己的屁股,期望着今夜过后能别废。
于是乎,绞尽脑汁地认真思考了一番,李明觉满脸认真道:“那是因为弟子爱吃羊鞭,弟子不知师尊的喜好,遂……遂想着,师尊待弟子恩重如山,如今又对弟子百般照顾,定然十分喜欢弟子。若是爱屋及乌,想必也爱食那羊鞭。”
江玄陵听了此话,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居然还笑了起来,曲着二指敲了敲桌面道:“如此说来,本座不仅不能责怪你,反而还要夸奖你?”
李明觉眼观鼻鼻观心道:“为师尊分忧,是弟子的职责所在。不求夸奖,但求师尊长命百岁……呸,长生不老!”
“一派胡言!你胆子当真不小!”
江玄陵眸色一沉,一拍桌面厉声呵斥道,“满嘴胡言乱语,一句都当不得真的!此前还百般跪在本座面前保证,说你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不过才短短几日,你又将本座的话当了耳边风!再不处置你,你当真要翻了天不成!”
李明觉吓得脑袋一缩,跟个鹌鹑似的,根本不敢抬眼同师尊对视,心想,自己这嘴太欠了,早晚得死在这破嘴上。
想了想,两爪揪着自己的衣裳,绞啊绞的,抬眸满脸惆怅道:“师尊,弟子知道师尊一定会生气的,弟子无话可说了,但还有最后一句话。”
江玄陵按捺住火气,生怕盛怒之下,再将小畜牲打出个好歹来。抬了抬下巴,沉沉地盯着他瞧。
“你说吧。”
李明觉深吸口气,心想,今晚左右是逃不过一顿狠捶,临死前,他没有别的愿望,就是觉得不能白白穿书,能不能苟活,无所谓吧。
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没准现在一死,立马就穿成了江玄陵的老祖宗。或者他亲爹什么的。
倘若真是这样,李明觉一定亲手把师尊废了,以解自己这阵子受的窝囊气。
于是乎,他跪得很笔挺,气吞山河一般,满脸浩然正气道:“江玄陵,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种你今晚弄死我,只要我神魂不灭,我夺别人的舍,等我来日踏平天玄山,看我不淦死你!”
江玄陵:“……”
他当年为什么要领这么个混账东西归山,又为何收他为徒的原因,现如今已经不得而知了。
自己究竟在期盼什么,以为小徒弟经历了之前种种,已经吃足了苦头,一定会有所改变。
结果并非如此,仍旧一如既往的爱顶嘴,而且一次比一次爱顶嘴。
江玄陵怒极反笑了,曲指轻轻叩着桌面,语气平静地问他:“要十八年这般久的么?你若夺舍,死后十八天便可。”
李明觉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的。毕竟在修真界,只要有一息尚存,便有再度问世的可能。
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丝的赞同,否则像是很贪生怕死一样。
李明觉理不直气也壮道:“我不爱等十八天,就爱等十八年!”
反正不管等十八天,还是等十八年。江玄陵今夜都没打算轻饶了他。
以前觉得小徒弟性格木讷,不爱言辞,遂不曾多加管教,如今养成了这般乖张性子。
连自己的师尊都敢出言顶撞,简直无法无天了。当即提了个音,呵斥道:“跪好!”
李明觉才要抬起的腿,又嗖的一下放回了原位,理直气壮得很:“我跪好了!!!”
江玄陵起身,在李明觉忐忑不安的目光中,围绕着他缓缓绕了一圈,之后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问道:“你说,你屡次出言顶撞本座,应该如何处置你才好?”
李明觉眨巴眨巴眼睛:“师尊,你是要弟子自己说?”
“嗯。”
“那……要不然给个法器什么的,意思意思,这事就算过去了?现在没外人,我不是你徒弟,你也不是我师尊,我唤你一声哥哥,我放过你了,怎么样?”
李明觉吞咽着口水,同他心平气和地商量,二人虽明面上是师徒,可实际上是道侣。
倘若是师徒之间,师尊打徒弟,天经地义。
但如果是道侣,那就不一样了,这能叫顶撞么?明明是打情骂俏!
江玄陵摇了摇头,不近人情道:“本座不与你论道侣情分,单论师徒,本座为师,你为徒,现在,自己出去寻十根羊鞭来,要生的,快去,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李明觉一听,要完。
决计是要逼他生吃的,那玩意儿恶心得不行,正经人谁吃那玩意儿。
可如此这般,他就能跑了啊。当即心里暗暗一喜,有了上回逃跑失败的经历,他这次一定吸取教训,重头做人。
最起码在外头躲个三天三夜,等师尊气消了,或者是憋不住了,然后他再回来,两个人一番干柴烈火,师尊还好意思发火么?
江玄陵一眼就勘破了他的小心思,抬手指了指床榻,不容置喙道:“去,褪衣,跪好。”
李明觉十万个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服从。才一褪衣跪好,就觉得身后一凉,师尊的手常年套着漆黑的兽皮护甲,凉得狠。
若是与他双修时,不脱护甲,那滋味简直了。
“师尊,你……你要做什么?”
“本座没那般多的精力,一次次地出去抓你回来,戴上这个,倘若一柱香的时间内,你没有回到此处,那么这里面的铃铛便会爆裂开来,里面的咒虫会爬入你的腹中,如此一来……”
江玄陵不由分说将一串沉重的铜铃铛狠狠封入李明觉的身体里,之后随手画了道符咒,低声道,“十八年后,你便又是一条好汉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肚子里爬满咒虫,那些虫子会吃了他的心肺,李明觉就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跪着转头,咬牙切齿道:“你好狠的心!”
江玄陵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柱香,闻言,轻轻在香上吹了口气,火星子立马飞速燃烧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一半的香了。
“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此话一出,李明觉一手抓着衣裳,飞也似的窜出房门。
几乎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山中的小厨房。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苍墟派是名门正派,怎么会有羊鞭。
跟无头苍蝇似的,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正欲出去打几只野物蒙混过去时,李明觉脚下飞快,没注意看路,一头撞到来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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