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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需要描眉,便已经浓得似山峦重叠般的黛色。比划了许久,他都无从下手,余光一瞥,见师尊的额头饱满,眉间还空着,索性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
落笔就是一抹淡淡的朱砂印。睫毛浓密纤长,此刻轻轻颤了一下,一瞬间,让李明觉想起了一个词:菩萨低眉。
师尊如此这般眉心一点朱砂,可不就是观音庙里供奉的观音像,不,比观音像更加清冷出尘。
李明觉一时间看得微微有些呆了,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师尊生得这般人间绝色,世间少有,能同师尊在一处双修,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目光缓缓往下移动,师尊的鼻梁高挺,唇薄且粉,形状很好看。情不自禁就凑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江玄陵缓缓睁开双眸,淡如琉璃的眸子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见小徒弟要抽身离去,一把捧住他的后脑勺,将人深深按了回去。
另外一手揽着他的后腰,拦腰将人抱在了怀里。
二人耳鬓厮磨,直至气喘吁吁才分开,李明觉小脸通红,双眸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哑着声儿道:“师尊,弟子……弟子饿了。”
江玄陵有些动情了,听见此话,误以为小徒弟是那种意思,便问他:“好,你想怎么吃?”
李明觉有些奇怪,师尊不应该问他吃什么么?
但也没想到别处去,心里默默想着,一大清早的,不能吃太荤的,太辣的,太酸的,太甜的,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吃面比较合适。
于是便道:“师尊下面给弟子吃吧!”
江玄陵的眸色一深,将人抱得更紧了:“本座下面给你吃?现在么?你吃得消么?”
李明觉更加奇怪了,不就吃个面,这有什么吃不消的?现在不吃,还能等着早饭午饭一道吃?
当即就点头,满脸的理所当然:“要吃,现在就要吃!弟子饿死了,肚子早就空了。”
江玄陵听罢,觉得青天白日行这种事情,有些难以启齿,可见小徒弟又乖又软,难得这般主动乖顺,倘若不满足他,似乎说不过去。
于是就将人往地上一放,抬手解开了衣带,将他的头往腰下一按,道了句:“那你快些罢。”
李明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尊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可已经迟了。不得不像小仓鼠一般,勉强吞咽着师尊给他下的面。
如此,又磨磨蹭蹭折腾了一番,时候已经不早了。
师尊平日里其实挺清闲的,门中的俗事都交与大徒弟处理,若无要紧事,一般都是在水遥涧看书,或者是练剑,大多时候都是闭关,有时候一闭就是好几个月。
座下几个徒弟想念师尊,每次都望穿秋水的等,恨不得将石洞的门望出几个大洞来。
自从师尊的无情道被破之后,师尊除了练剑看书之外,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同自己的小徒弟修有情道。
对外便声称,让小徒弟过来伺候,有时天色晚了,李明觉就顺势在水遥涧歇下了。
如此一来,几个师兄当然就不乐意了,但他们有气不敢在师尊面前撒,只好过来找李明觉的麻烦。
午后,师尊要休息,便让李明觉自行出去转转,但不准他走得太远,至多半个时辰就得回来。
水遥涧没什么好玩的,能玩的都被李明觉玩了个遍,趁着师尊午睡,便琢磨着下山转转。
御剑的话,半个时辰足够他在外头吃顿野食了。于是便欢欢喜喜地去了。
哪知才至山门,便听见身后有人唤他,转头一看,来人正是小冤家顾初弦。
经历了之前的事,李明觉不太想同他打交道,总觉得这个顾师兄有时候就跟疯狗似的,半点不讲道理。
索性当没听见,没看见,转头就走。
“李明觉,你给我站住!”身后立马响起急切的脚步声,三步并两步走了上来,顾初弦一把抓住李明觉的肩膀,怒道,“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被擒住了肩膀,李明觉这才恍如梦醒一般地讶然道:“呦,这不是我亲爱的顾师兄吗?你怎么也在这,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专门过来堵你的。”
顾初弦紧紧蹙着浓眉,方才李明觉明明瞧见他了,他也眼睁睁地看见那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轻飘飘地瞥开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当作没看见他,抬腿就走了。简直气得人牙根痒痒。
李明觉道:“顾师兄堵我做什么?我最近没做什么事,惹顾师兄生气呀?”
“你惹我生气的事,做少了!”顾初弦怕被人看见,将人往山门旁边的巨石后面一扯,重重将人怼过去,怒目圆睁,压低声儿道,“李明觉,你为什么总是缠着师尊不放?你到底给师尊下了什么迷魂汤,现如今师尊竟然这般偏宠于你?”
李明觉郁闷死了,都不知道他到底哪只眼睛看见师尊偏宠自己了。师尊那狗东西,手劲儿忒大,打人忒疼,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他都快被折腾死了。
遂愁容满面地抬眸问他:“我没给师尊下过迷魂汤啊,你是怎么瞧出师尊偏宠我的?”
“师尊还不偏宠你?都让你睡在水遥涧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见过哪个弟子,能安然无恙地从水遥涧出来,还没被打的断胳膊断腿的?”
顾初弦满脸都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手里越发用力地擒着李明觉的手臂,咬牙切齿道,“我从来没见过师尊对哪个弟子这般上心!你这个小乞丐,怎配得了师尊的宠爱?”
李明觉心道,倘若顾师兄知道,自己不仅在水遥涧留宿,还睡了师尊的榻,枕了师尊的枕头,盖了师尊的被子,还抱了师尊,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三升,白眼一翻直接嗝屁了。
倘若亲眼瞧见他与师尊如此那般恩爱,在床榻上,地板上,窗台上,水下,各种地方,各种姿势的合欢,直到早上醒来,两个人还连在一起,未曾分开。会不会气得一头撞死。
但他没有那么坏的心眼,将人狠狠推开,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随意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师尊爱宠谁就宠谁,那是师尊的事,同我有什么相干的?有本事,你就去找师尊说说啊!”
顾初弦万万没想到,李明觉居然敢还手,当即怒从心头起,呵斥道:“你居然敢同我动手?好啊你,李明觉,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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