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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陵:“……”
“几个?”
“三个。”
江玄陵不确定地问:“一胎三个?”
“啊?”李明觉很诧异地问,“可是……难道不是应该未出月子,就揣第二个么?人间的话本都是这么写的!”
此番又是一夜未停,第二日李明觉起身时,觉得后腰疼得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外头天色大亮,师尊早已经起了身,很难得竟然没有嫌弃他睡到日上三竿,甚至还将门窗掩好。给他盖好了被子。
李明觉心里暗骂师尊为老不尊,弄得他几乎快下不来床,一边手扶着腰,慢吞吞地蹭下了床。
随便洗漱一番,换了身弟子服,心里琢磨着,差不多可以去赴小魔君的约了。
可转念一想,自古正邪不两立,小魔君为人风流放|荡,与自己终究不是一路人。
若是私底下走动频繁,对两个人都不好。遂想了想,便差了只灵鸽,草草写明原因,放下山去,便不再过问此事。
听弟子言,师尊唤他过去一趟。便随着那弟子去了。
一入大殿的门,迎面刚好撞见顾二师兄。
不知道是不是李明觉的错觉,他分明瞧见顾二师兄的眼尾发红,好似哭过了。
见到他时,顾二师兄还狠狠瞪了他一眼,高傲的像只孔雀,扬长而去了。
李明觉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又是闹哪一出。还没来得及思索,便听殿内传来一声:
“还不进来?等着本座亲自出去请你?”
如此,李明觉这才跨过门槛,见殿里没旁人,索性连礼也不行了,往师尊身边一凑,笑道,“师尊寻弟子有什么事?”
“你说的是师尊寻弟子有什么事?”
李明觉不明所以:“是,是啊,怎么了,师尊?”
“你见了本座未曾行礼,滚回去跪好。”
江玄陵奋笔疾书,在写什么东西,连头也不抬一下的淡淡道。
李明觉深吸口气,暗暗宽慰自己,没事,没事,当人徒弟就跟当人龟儿子一样,没什么分别的。
于是乎,往后倒退几步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师尊在上!弟子李明觉特来向师尊请安!”
“另外一条腿放下,跪好。”
师尊跟头顶长了眼睛似的,分明没抬头,可竟然连他跪了几条腿都知道。
李明觉暗暗吐了吐舌,将腿完全放下,规规矩矩地跪好,又拜道:“师尊在上,弟子李明觉特来向师尊请安!”
“现在什么时辰?”
“接近……接近午时三刻。”
“哦,午时三刻,”江玄陵将写好的书信封上,随手招来灵鸽送信,之后才抬头瞥了他一眼,“门中弟子几时休,几时起,你可还记得?”
“这……”
李明觉记得个鬼,谁闲得没事干,跑去记什么劳什子门规啊,再说了,昨晚与师尊双修得太激烈,一直到鸡打鸣了,才勉强停了下来。
腻腻歪歪一直到天亮,哪里睡得饱,师尊明明都知道的。
“师尊……”
“喊师尊是吧?那你就在此跪好,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江玄陵语罢,又低头奋笔疾书。
李明觉:“……”
师尊这什么意思?不喊师尊,那喊什么?
不会是……
“爹?”
“……什……什么?”
江玄陵惊得差点当场折断了毛笔,墨汁将书信都弄得一团墨迹,他也顾不得上擦了,抬脸惊愕道,“你唤本座什么?”
“爹啊,”李明觉很委屈地道,“我喊你师尊,你就罚我跪,那我喊爹还不行吗?爹,爹,爹,让我起来呗,膝盖疼。”
江玄陵:“……”
昨夜,小徒弟言之凿凿地告诉他,以后要他在无人时,不许师徒相称,要以道侣的身份相处。
因为江玄陵的年纪比李明觉大了许多,因此,李明觉强烈要求,要唤他哥哥。
为此,江玄陵觉得不妥,不管是按年龄还是按辈分,怎么着也得是“江叔叔”,怎么能是“陵哥哥”。
小徒弟就道:“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喊你陵哥哥!咱们约法三章,以后我只要喊你陵哥哥,那咱们就是道侣,你就不能用师尊的身份压我!”
江玄陵就问他:“若你唤的是师尊,又当如何?”
小徒弟道:“倘若我唤了师尊,那师尊该如何待我,就如何待我。不要因为我与师尊之间恩爱缠绵过,师尊就对我格外手下留情。”
这些话仍旧历历在耳,怎么小徒弟睡了一觉起来,就跟得了失忆症似的,居然……居然喊他爹?
“明觉,你昨夜怎么同本座说的,你可还记得?”
昨夜……
李明觉苦思冥想,昨夜不就是尝试了传说中的一夜七次,以及一夜十八种羞耻姿势,除了这个,没说什么话啊。
遂摇了摇头,哭丧着脸道:“我不记得了,师尊为什么突然对弟子这般冷淡,虽然昨夜弟子没使力气,但后腰很疼,而且……师尊也不说心疼心疼弟子,反而一来就让弟子跪下。现在膝盖也疼,心里很受伤。”
江玄陵:“……”
行吧,总归恶人都让他自己当了。
“你起来吧,别跪了,过来。”
招了招手,示意小徒弟走上前来,待李明觉一凑上前,江玄陵就拉住他的手腕,抬眸问道:“哪里疼?”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李明觉胡乱指了一通,想了想,又抿唇道,“师尊给揉一揉罢,揉一揉就不疼了。”
“光是揉一揉么?”
“嗯,如果师尊愿意的话,那就这样一下也行。”
李明觉凑过脸去,指了指自己的唇,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江玄陵,满脸期待。
江玄陵不忍拂了小徒弟的心意,果真反手钳住他的下巴,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一下。顺势揽腰将人抱至膝头。
修长温热的大手,缓缓揉捏着小徒弟的后腰,压低声儿道:“明觉,山下传来消息,说是通州一带出现了邪祟,闹得当地百姓民不聊生。本座的意思是,你也正好到了独自出山游历的年纪了,此次同本座一道前往,可好?”
李明觉一听,脑子里立马蹦哒出,二人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的画面,当即点头道:“好啊,什么时候?”
“近早。”
“就我与师尊同行么?”
“不,还有你二师兄三师兄。”顿了顿,江玄陵的神色略沉了些,“明觉,通州是你顾二师兄的老家,此次前往,还有一方面原因,你顾二师兄的母亲重病,临死前,想见一见你二师兄。此行,你切记,不要去招惹你二师兄。”
李明觉这才了然,感情是牵扯到了顾二师兄的身世了。其实顾初弦也可怜,一出生就被人所弃,倘若不是遇见了江玄陵,只怕早就被野狗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也不知道,倘若见着自己那位同胞兄弟,顾二师兄又是何等心境。
“那倘若是他主动来招惹我呢?”李明觉扯了扯师尊的衣袖,满脸惆怅道,“我就活该被顾师兄打死么?”
“他岂敢?”江玄陵微微一笑,曲指轻轻敲了敲小徒弟的额头,“倘若他胆敢主动过来招惹你,你便过来告诉本座,本座饶不了他。”
有了师尊的保证,李明觉这才暗松口气。
下山游历之前,照例是收拾点衣物什么的。
李明觉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想着,一路山高水远的,得多准备着消肿化瘀的良药,否则就师尊的强健体魄,自己这副小身板迟早得废。
顺手还寻来些红绳,鞭子,蜡烛什么的精巧玩意儿,一股脑地塞入乾坤袋中。反正早晚用得着。
天玄山距离通州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御剑前往,不过就两天两夜的时间。
顾初弦一路上都很沉默,心情极其复杂,一方面归心似箭,想亲眼瞧一瞧,生身母亲究竟生得何种模样。
一方面又对出生时的种种,心怀怨恨。不知该如何对面形似陌生人一般的至亲血肉。
入夜,众人在一片密林中暂且休整,李明觉见林景言在升火,技艺又不太娴熟,火星子震得噼里啪啦响,顾初弦就坐在一旁想着心事,火光映得半张脸忽明忽暗。
李明觉趁着无人注意,又悄悄地去寻师尊。便见师尊在一块巨石上打坐。周身灵气环绕。
惊闻有人靠近,江玄陵缓缓睁开双眸,入目便是小徒弟放大的俊脸。
“师尊,弟子一直以来都有个问题想不通。顾师兄当年尚在襁褓中,又是如何知晓自己的身世?”
江玄陵瞥见小徒弟发间的枯叶,随手捻掉,淡淡道:“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本座原先也不知,是顾家夫人,每隔一年半载就派人上山探望,一来二去,本座便什么都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道:“况且,双生子本就相互有所感应,初弦自幼心思敏感,便是偷听所知。”
原来如此,敢情顾夫人对这个未在身边养大的孩子,仍旧有一颗慈母之心,只不过碍于双生子不祥的传闻,顾家百般施压,她一个弱女子,想来也别无他法。
李明觉暗暗感慨,就连顾师兄这样的身世,都尚且有个老母亲在家中思念,自己怎么就没个爹妈陪伴。
当即忍不住叹了口气,抱臂往师尊身边一坐,惆怅道:“世上只有阿妈好,没妈的孩子像野草。”
江玄陵蹙眉道:“本座从未听你提及自己的身世,你可还记得些许?”
“不记得了,管他去!我又不稀罕这个,爹妈是谁不重要,反正谁把我养大,我就是谁的儿子。”
顿了顿,他笑嘻嘻地往师尊身边一凑,“师尊,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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