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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有些可怜这狐狸了,李明觉咬了咬牙,穿戴齐整之后,缓步走了上前,半蹲下来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现如今你身上有伤,外头坏人那么多,你现在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不如等伤养好了再离开。”
这狐狸似乎听懂了,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可能是经历过太多的伤痛,此刻也不敢轻信李明觉的话。
只知道面前的人待他还算温和,并没有像别的修士那般吃相难看。遂缓解衣衫,作势要服侍李明觉。
当即吓得李明觉赶紧起身往后退,连连摆手,满脸浩然正气道:“我救你,不过就是见你可怜,才不是瞧上你的身子了!你别离我那么近!”
小狐狸听罢,嘴里发出嗷呜嗷呜的可怜声音,可能除了以色侍人之外,对别的方面一窍不通。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看来还是个幼年狐狸。
没准真实年龄比面相还要小些,服用了什么催长的药,遂才短时间内突然长大了。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被多少人欺负过,先前在密林中,欺辱小狐狸的修士,对其没有半分怜悯,动作极为粗鲁野蛮,还邀请李明觉等人一起。
没准小狐狸曾被几个邪修轮流着欺辱也未可知。想到此处,李明觉琢磨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先养几日再说,没准日后能替这狐狸寻个好去处。
于是乎,抓过琉璃盏,李明觉对着狐狸招了招手道:“来,来。你先进来待一会儿,我可是个正经人,要是被别人知道你的存在,那我可护不了你啊!”
狐狸好似听懂了,立马缩成一小团,在琉璃盏里蜷缩着。才将乾坤袋挂回腰间,忽听外头有人敲门,李明觉一惊,暗道,这里是师尊的房间,师尊进自己的房间,肯定用不着敲门,也就是说,来人必定不是师尊了。
为了不让旁人发现,自己一整晚都睡在师尊的房里,李明觉不得不屏息凝气地藏在屋子里。
很快就听外头传来了林师兄的声音:“师尊,弟子一早起来,就寻不到明觉了,不知他是否在师尊这里?”
李明觉暗暗叫苦不迭。心想着,林师兄为何这般在意他。一大清早就去看他起身没。这不,都已经找到师尊这里来了。
当即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知道没有师尊的吩咐,林师兄无论如何也不敢进来,遂屏息凝气,悄悄地往里间挪,心里暗想,只要自己不发出声音。林师兄就会误以为屋里没人,肯定很快就会走的。
哪知要死不死的,原本都收进了乾坤袋里的小狐狸,居然在此刻闹腾起来。在琉璃盏里疯狂乱撞,发出沉闷的声响,此番动静着实不小,林景言立在门外,自然也听见了。
当即就贴着房门,轻轻敲了几下,提了个音道:“师尊,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什么东西倒了吗?师尊?”
李明觉赶紧一张黄符往琉璃盏里一塞,让狐狸暂且消停消停,听见林师兄的话,越发屏息凝气起来。
林景言在门外自言自语道:“奇怪,方才明明听见屋里有动静的,怎么突然又没有了,难道是我的错觉么?”
说着,见师尊还未出声,心道可能是听错了。哪知下一刻,又听见花瓶碎裂的声音。
李明觉怎么都没想到,越忙越乱,明明走的好好的,哪知脚下就被凳子绊了一下,差点一头扑在了地上,发出了比方才更响的声音。
“师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可否让弟子进去帮忙?”
林景言满面狐疑,根本不知师尊怎么了,难不成师尊旧伤复发,伤重遂才说不出话来,这才有了屋里的动静?
如此一来,林景言赶紧手扶着房门道:“师尊。弟子知道你在屋里,发生了何事?可否让弟子进去?”
李明觉见瞒不住他了,都怪该死的板凳绊了他一脚,听见此话,不得不捏着嗓子,学着师尊的腔调道:“无事。”
林景言一听这声,觉得有些不对劲。师尊的声音清冷如山间小溪,流水泠泠。如何会是耳边这道沙哑的,几乎不成调子的声音?
下意识便以为师尊发生了什么,赶紧道:“师尊,到底怎么了。弟子很担心师尊,求师尊有事不要瞒着弟子,弟子只是想关心师尊!”
李明觉心道,关心着,关心着,就关心到了床榻上。暗暗琢磨着,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林师兄知难而退。
想了许久才又道:“本座没事,你不必进来。还有,李明觉又不是个孩子了,还能在此地丢了不成?”
“话虽如此说,但弟子还是放心不下。明觉到底年幼,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倘若再走丢了,只怕是……”林景言说到此处,又沉沉叹了口气,“弟子总觉得明觉同以前不一样了,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要不是明觉一直跟在师尊身边,弟子都要误以为明觉被人夺舍了。但无论如何,明觉都是个好孩子。”
李明觉听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倘若真的“李明觉”在此,听见这席话,会不会难过得掉眼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送他万剑穿心,身死道消。
反而将从未有过的师门情分,尽数加于自己这个冒牌货身上,还言之凿凿地夸他是个“好孩子”。
“师尊,弟子其实有些很重要的话,想对师尊说。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
李明觉一听,当即暗惊道,这是要坦露心迹了?该不会是想彻底将那层不可言说的窗户纸捅破罢?
“师尊,弟子……弟子不似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弟子的道心不稳,自知有错,还望师尊责罚!”说着,就听门外噗通一声。
李明觉立马便知,林师兄这是隔着房门给他跪下了,当即赶紧往旁边一侧,不肯受他这个礼,看似镇定,实则慌乱地道:“起来吧,本座不……不怪你,是本座没有教好你,从今往后,你要潜心修行,别再痴心红尘,有损你的道行。”
林师兄道:“是,师尊,弟子明白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只是师尊,弟子也修了数年无情道,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同师尊一般,摒弃七情六欲,还时常为情所困……想着不该痴想的东西,敢问师尊,要如何克制?”
李明觉捏着下巴想了想,少年人血气方刚的,想点那种东西其实也正常,一点不想那才不正常,他自己都摸不清楚,怎么摒弃七情六欲。怎么才能断情绝爱,失去对世俗的一切兴趣。
但这并不妨碍他口若悬河地胡诌乱编道:“这有何难?日夜抄写《静心咒》,只要将心思都用在修行上,那么自然而然就不会再心神不宁了。”
“原来如此,多谢师尊!”
林师兄刚一道谢,忽觉有人,转身便见一道人影立在身后,定睛一看,居然是师尊。当即大惊失色,倘若师尊在外面,那么此刻在房里的人又是谁?
难不成是小师弟?
倘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先前说的话,岂不是全让小师弟听去了?当即面色一红,几乎是落荒而逃。
屋里李明觉还在滔滔不绝地道:“你要向明觉学习,明觉的无情道就修得十分精纯,小小年纪就能如此沉稳,日后长大了,不知该是何等绝代风华!你可知本座为何最为疼爱明觉?便是因为他聪慧,什么事一点就透,从不让本座操心。本座近来日思夜想,总觉得对不住明觉……”
江玄陵:“……”
“不像本座,年纪大了,性格很差,身子骨沉了,精神也大不如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明觉,无论日后世道如何变,哪怕本座已经不在人世间,你们师兄弟几人,誓死也要护住明觉!”
江玄陵:“……”
年纪大,性格差,身子骨不行……小徒弟这是在巴望着他早点死?
可孝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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