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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动忽略了丑奴的后半句话。同江玄陵大眼瞪着小眼的。
“师尊,其实弟子觉得,不出幻境也挺好的,这样太阳就永远不会升起,这里永远被黑夜笼罩。”
即便李明觉没说什么特别露|骨的话,也没有很直白地把后面的话说全。
但江玄陵还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当即就越发奇怪了,明明此前不久,才在草丛里被欺负得痛哭流涕,涕泗横流,浑身抖成秋风里的枯叶。
不过才短短一会儿工夫,小徒弟立马僵蛇回暖了,仿佛方才痛哭着嚎叫,说他不要了,再也不敢的人,仿佛不是他一样。
江玄陵深邃的眸子,缓缓往他身上一瞥,许久才似笑非笑道:“明觉,看来小魔君设的幻境,正趁你的心意了。在外面你还有所顾及收敛,在这里就完全不收敛了,是么?”
李明觉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没好意思吭声。
这破庙里啥也没有,破破烂烂的,此前生的火堆也只剩下零星的火花,抬脚往上踢了踢,李明觉悻悻然地笑道:“师尊,弟子是什么心思,完全瞒不过师尊。弟子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想法就会直接告知师尊的。不喜欢藏着掖着让师尊猜。”
顿了顿,他又蹭蹭蹭地走过去,抱着江玄陵的手臂,昂着尚且红润的俊脸,笑得像个二百多斤的地主家傻儿子。
“其实师尊也特别喜欢弟子的坦诚,对不对呀,师尊?”
江玄陵不可置否,还未多言,忽听外头传来一阵“桀桀桀”的怪笑声,当即浓眉一蹙,一手揽腰将李明觉护至身后。
心念一动,长剑出鞘,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李明觉心里一个咯噔,暗骂了句什么鬼,赶紧从师尊怀里爬了出去。
往外头窜去,入眼便是乌泱泱的一群行尸,各个衣衫褴褛,仿佛才从土里爬出来一般,浑身冒着浓烈的土腥气。
皮肤干枯泛青,就一层皮包着一副骨头架子,青面獠牙,面容狰狞。还保留着死前的模样。断胳膊断腿的。
有的被人削了半个脑袋,鲜红的血痂里,还有白色的蛆虫在不停地涌动。吞食着残留的烂肉和脑浆。再从空荡荡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还有的行尸被人开膛破肚了,胸膛里空荡荡的,心肝脾胃肾,早就被剜了个干净,还有一柄古朴沉重,锈迹斑斑的大刀,拦腰横在里面。
这些行尸不仅死相惨烈,还死得颇为千奇百怪,不仅如此,李明觉还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所有行尸的骨架都挺不错的,单看身段来说,想必各个生前都是个标志人。
李明觉恶心的都快把隔夜饭吐出来了,暗骂小魔君这到底是什么个审美,居然把他们弄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还搞了这么多行尸过来,难不成就为了让他们同行尸打斗?
这些行尸虽多,也扛不住江玄陵修为高深啊,根本不够师尊打的。
而且,这些行尸见了二人,也并未主动袭击,径直将两个人当成了空气。
反而是往一个方向踉踉跄跄地行去。
李明觉颇感好奇,同师尊飞快对视一眼,轻轻一跃,就跃至行尸的肩头,踏着尸群的脑袋,一路飞了过去。
入目的场景让二人都吃了一惊。便见眼前是一座高台,上面还竖起来一座高大的木架— —其实说是高架并不准确。
准确来说,就是用木头精雕细琢而成的骏马,连细节都栩栩如生。
只是那马背上,还坐着一道人影,此刻衣衫不整的,未穿鞋袜,脚底一片血肉模糊。
露出的皮肤异常的红艳,两手被麻绳死死束缚着,绑在了背后。披头散发的,也看不清楚真容。
但唯一能看清楚的是,这木头雕刻的马,居然还会动,不仅能动,还能发出真马一般的喘气,从鼻孔里呼哧呼哧冒了出来,就跟拉破风箱似的。
明明在高台之上,并没有跑下台,但仍旧摆出奔跑的姿势,剧烈地摇晃着。
而台下密密麻麻聚拢了无数行尸,各个神情木讷地望着台上,有不少还往台上攀爬。
李明觉不太懂其中的关窍,暗道这又是玩哪一出啊,夜风吹来,空气中满是浓郁的土腥气,以及淡淡的腥甜。
还有抑制不住的低吟,从那马背上的人口中发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听起来就瘆得慌,尤其还在一群行尸走肉当中,李明觉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暗骂小魔君实在不做人,这都整的什么玩意儿。很快,李明觉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了。
因为爬上去了一具行尸,作势将马背上的人端下来,哪知才端一半,又松开手,那人又重重地跌坐回去了。
只这么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有什么特别不堪入目的东西映入眼帘。
修真者六感异于常人,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该不该看的,通通都看在了眼里。
李明觉当即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眼珠子都不会转了,下意识伸手拉扯着江玄陵的衣袖,结结巴巴道:“师……师尊,您……您快看啊,快……快看啊,弟子是不是眼花了,快快快,师尊快打弟子一下,快!”
江玄陵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听过这种无礼的要求,略一思忖,抬手将李明觉的脑袋转了过去,冷冷道:“不许看了。”
之后抬袖一挥,左右的行尸倒飞出去,将高台堵得严严实实,揽着李明觉的腰,飞身跃至了林梢。环顾左右道:“燕黎,你好歹也是魔界少主,何必在此装神弄鬼?本座对你与丑奴之间的恩怨,毫不关心。你若再不收手,本座便要破此幻境了!”
很快就传来了小魔君戏谑的笑声:“好啊,你破啊,快点破!那贱人怎么折腾都死不了,我早就玩腻了,不想再玩下去了,今日就借江宗师的手,将那贱奴杀了,我感激不尽!”
李明觉一听,当即就忍不住骂道:“说你是个人渣,你他娘的还喘起来了啊!他不是同你从小一起长大,还一直唤你燕燕?他千方百计在我师尊面前替你求情,你就是这么待他的?”
小魔君冷笑道:“你们不知其中原委,自然会觉得是我心狠手辣,不知人苦,为何劝善?反正丑奴的命就在你们手里,只要你们想出此幻境,必须杀了他!”
李明觉气得牙根痒痒,暗骂小魔君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跟疯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也懒得讲道理了。
反而分外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能让小魔君与丑奴反目成仇?
李明觉琢磨着,必须是丑奴和小魔君的亲娘有了奸|情,才足够让小魔君如此恨他。
但小魔君的亲娘早就不在人世了啊,难道说……
不是跟他亲娘有奸|情,而是跟他亲爹?
毕竟老魔君男女不忌,风流的花名在修真界可是鼎鼎有名的。
这个想法才一冒出来,李明觉就忍不住脸皮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福临心至。
反正脱口就是一句:“他跟你爹睡了。”
哪知就是这么一句,小魔君勃然大怒起来,厉声呵斥道:“住口!休要胡言!”
李明觉:“……”
江玄陵:“……”
观他这反应,十有八九错不了。
李明觉脑壳子都疼,暗道丑奴到底图个什么啊,当初既然同小魔君那般情深似海,就以小魔君的脾气,必定不会顾及什么身份地位的。
看上谁不好,怎么就偏偏看上老魔君了呢,虽然说老魔君并不老,但能让小魔君这般深恶痛绝,想来不仅仅是睡一觉那么简单。
“他竟这般不知廉耻,什么事都往外说?那好啊,我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你们不是说我心狠手辣么?我便让你们看看,他当年都对我做了什么!看看到底是他错,还是我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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