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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黎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几乎都能听得见牙齿咬合的咯噔声,一字一顿道:“求什么饶?快点说,是不是魔君又带美人回来了?”
李明觉见这魔兵吓得面如白纸,抖如筛糠,就知道燕黎寻常没少吓唬他们。
当即就走了上前,语气温和地询问道:“你别害怕,我且问你,你们的魔君是不是又从外面带了个美人回去?”
“是,是一个美人,还是一个大美人!”
“男的,女的?”
“距离太远,没看清。而且魔君对那美人极为宝贝,都不准旁人触碰,用红袍将人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亲自抱回了魔界。”魔兵战战兢兢地说完,又同燕黎道:“少主,这回也要把人暗杀了吗?”
“暗杀个屁!”燕黎丝毫不顾及形象的破口大骂起来,“真是年纪越大,越是喜欢老牛吃嫩草!顾二多大,他多大!这么小的都下得去手!”
倘若不是李明觉知道老魔君是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都想着回头劝一劝顾二师兄,从了老魔君得了。
眼下既已得知了此事,但也不能立马断言老魔君带回去的美人就是顾二师兄。
但事不宜迟,先打上魔界再说。
万一去的晚了,生米煮成熟饭了,就依顾二师兄的脾气,估摸着铁定得揉根结实的麻绳把自己活活吊死。
只是让李明觉没想到的是,燕黎比他师徒二人还急,阴沉沉地提剑去了,大有一副弑父的架势。
待入了魔界后,燕黎也不管二人是否跟上,提着剑气势汹汹的。
李明觉估摸着,燕黎这厮肯定打不过他老子,要是能打得过,早就将整个魔界收归麾下了。
如今又强行生抽了一魂一魄,用以保护小景残缺的元神,这个时候意气用事,可不就是千里送人头的。
李明觉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这魔界的宫殿九转十八弯的,就跟迷宫似的,好几次差点跟丢。
直到听见前面传来“锵”的一声,随后就是燕黎气急败坏的声音。
“是你糟|蹋了我的小景,我要让你为他偿命!”
而后就连续听见刀刃相接的声音,以及老魔君的怒斥声:“你这畜牲,竟然敢弑父?反了天了!来人,快将这畜牲拿下,本座今日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他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李明觉飞快同师尊对视一眼,三步并两步行了过去,才一踏入殿门,燕黎的身影宛如一道离弦的箭,嗖的一下,砸落过来。
下意识抬手欲将人接住,江玄陵从旁一攥他的手腕,将人不由分说地拉至身旁,而后随手一翻,燕黎又腾得一下,整个人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这才立稳在地。
脸色一白,猛然喷出口鲜血来。
“你的功力竟然后退如此之多!你究竟做了什么?!”老魔君当即就察觉到燕黎的不对劲,上前一步就要查探。
燕黎一揩唇边的血迹,阴恻恻地道:“我要杀了你,为小景报仇!”
“小景是谁?”老魔君俊美的面庞上流露出些许的迷茫,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想起来小景是谁,估摸着此生行过的恶事太多,哪里全部都能记住。
听到此话,老魔君还蹙着眉头道:“你说的小景,该不会是本座半年前,从修真界抓来的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罢?那少年也就模样俊些,在床上没滋没味的,怎值你如此惦念?”
“不是他!”燕黎咬牙切齿道,“是你害了小景一生!”
老魔君立马恍然大悟一般,又道:“你说的该不会是三个月前,本座游历人间,在一座画舫上,偶遇的凡间少年?那少年脾气太拧,本座不喜欢。随手丢给手下了。”
李明觉:“……”
江玄陵:“……”
燕黎破口大骂:“你居然连小景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身边明明已经有那么多男|宠了,为什么还要同我争小景?倘若不是因为你,我这些年又怎么会那般折磨他!”
“哦,小景,原来他叫小景,本座记起来了,就是当年爬上本座床榻的那个贱奴……怎么,他死了?”
老魔君的语气淡薄得很,仿佛根本不是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就跟说“今晚的月色真好”一样平淡,没起任何一丝波澜。
甚至还摇头叹气道:“那贱奴到底哪里好,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着他,堂堂魔界少主,求何不得?偏偏非那贱奴不可,没滋没味的,不知道你瞧上他哪里了……”
李明觉听着一阵脸皮抽搐,暗道老魔君说话也没点避讳,没瞧着还有俩大活人站在这里么?
“呦,这不是苍墟派的江宗师?怎么有空光临魔界,可是犬子在外闯祸,得罪了江宗师?”老魔君的衣衫颇有几分凌|乱,身后的床榻周围布满帷幔,隐约可以瞧见床上有道消瘦的身影。
只是瞧不见容貌,可满地都是撕碎的衣裳,还有殿内弥漫着的一股子淡淡的腥咸气。
即便再迟钝,也知道此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玄陵的眸色一戾,回眸瞥了李明觉一眼,而后几个飞掠间便抵达老魔君的跟前。
眼前登时亮如白昼,周身的灵力宛如沸腾的开水,咕嘟嘟的冒着气泡。
李明觉趁乱行至床榻前,一扯碍事的帷幔,脱口一句:“顾二师兄……”
而后帷幔被扯开的那一刻,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只见床榻上跪趴着一个少年,并非顾二师兄。
但也生得颇为清俊,身形消瘦,瞧着也就十五六岁,骨架子还没完全张开,清秀有余,精致不足,还显出几分稚气。
此刻不着寸缕地跪趴在床,身后高高翘了起来,双臂被红绳死死束缚着反绑在后腰上,显得皮肉白皙,还横着道道鞭痕。
必定是让人一鞭鞭抽出来的,身后还隐约露出小半截乌黑的鞭子,那处不可言说的地方也一片泥泞不堪。
嘴里也同样堵着东西,俊美通红,热汗珠顺,一见李明觉,整个人就剧烈地颤动起来。
李明觉看得一愣一愣的,待反应过来眼前是个什么东西之后,赶紧将帷幔拉上了。
身后的燕黎道:“怎么了?顾二怎么了?你脸红什么,快拉开,让我看看!”
“不是顾二师兄,我什么都没看见。”李明觉赶紧往旁边跳开一步,俊脸通红,心跳扑通扑通乱跳。
“没什么,你脸红什么?”燕黎蹙眉,上前一步抬手将帷幔掀开,神色冷漠地望了一眼,很快又退了出来,冷笑道:“老一套了,又不知道打哪儿寻来的。”
李明觉眼观鼻鼻观心,暗道,还真被师尊猜个正着,果真不是老魔君将顾二师兄掳走了。
再一抬眸时,就见江玄陵和老魔君纠缠不休,一时半会儿也分不出什么胜负来。
正郁闷不止时,忽闻头顶的老魔君怒声道:“江玄陵,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座在魔界寻欢作乐,碍着你江宗师什么事了?上回你大张旗鼓地过来拆了魔殿,本座理亏,遂才没同你一般见识。这回本座可没再招惹你的二徒弟,你来此地兴师问罪,又是什么道理?”
江玄陵神色冷漠,似乎在说“打你就打你,还需要找理由么”,极其凌厉的一剑平削而去,老魔君仓惶躲闪,身后的石柱轰隆一声碎裂开来,整个宫殿都摇摇欲坠起来。
“你恶事做尽,自有天收,本座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在此与你纠缠,但须借魔界一物。”
便见江玄陵抬手一抓,一样物什自老魔君的身上飞了出来,通体金光灿灿的。
李明觉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旁边的小魔君道:“这是魔界的宝物万里追踪!难道江宗师是想以此物来追寻顾二的下落?”
话音刚落,就见老魔君猛然转过脸来,厉声道:“顾二?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用到万里追踪?顾二去了哪里?”
燕黎冷笑道:“他去哪里,同你何干?从今往后,你我父子恩断义绝!”
奈何老魔君压根不管燕黎这个儿子的死活,一心全在顾二的身上,追问道:“快说!他到底怎么了?他去了哪里?快说!”
李明觉忍不住又暗想,看老魔君这着急的样子,远比燕黎要弑父还着急上火,难道说,他待顾二师兄当真是动了几分真情的?
来不及多想了,江玄陵才一得手,就飞身至李明觉的身前,一把揽住他的腰,几个飞掠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身后很快就传来老魔君的嘶吼声:“是哪个贱人,居然敢动本座看上的人!本座要将他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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