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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像燕黎这么不要脸的,脸皮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更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是,那玄衣男子居然面露心疼地望着坑底的弑魂婴,一口一声宝宝。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生的。
江玄陵瞧不得一个大男人,养什么不好,居然养这种东西,当即眉心一蹙,沉声道:“你难道不知此物害人,竟还纵容弑魂婴食生人,无论出于何种缘故,论罪当诛。”
“我也不管你们出于何种缘故,居然敢伤我的宝宝,今日,我必定教你们有来无回!”
语罢,那玄衣男子一挥衣袖,就听轰隆轰隆的巨响,那坑底束缚着弑魂婴的铁链寸寸断裂,脚下地面颤动不已。轻轻一跃,就跃至了弑魂婴的头顶。
手捏法诀,脚下就浮现出了一轮法阵,冷冷笑道:“你们三人的皮囊都生得很美,杀了实在可惜,不如留下来,给我当暖床用的炉鼎,待我玩腻了,再赏给宝宝吃。”
燕黎脾气不好,一听此话,当即就怒笑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无人敢拿我当炉鼎,你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
话音未落,一甩折扇,冲着玄衣男子飞掠而去,锵的一声,弑魂婴在玄衣男子的操纵之下,抬手一挡,那折扇便又火速倒飞回来。
燕黎一手接过,被强劲的势力逼得往后退了几步,低眸一瞥,虎口都崩裂流血,眸色立马深了许多。
偏头同江玄陵二人道:“此人修为高深,也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龟孙子,为保小景的元神,我抽了一魂一魄,不是这龟孙子的对手,不如我们三人联手如何?先将此人拿下,没准顾二他们,就落在这龟孙子的手里!”
燕黎一口一声龟孙子,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别提多甜了。
那玄衣男子的眉头紧紧蹙着,目光宛如实质一般剜了过来,似乎要生生在燕黎的身上,剜出两个血淋淋的大洞来不可。
忽而曲指捏诀,那脚下的弑魂婴立马动了起来,攥紧硕大的拳头,狠狠往燕黎的脑袋上一砸。
这要是被砸到了,恐怕燕黎的脑袋当场就跟个烂西瓜一般,啪嗒一下四分五裂开来。
李明觉深信,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也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即一扯江玄陵的衣袖,李明觉满脸浩然正气地道:“师尊,见死不救不是君子所为,虽然燕黎这个人心肠狠辣,行事歹毒,但眼下还是先解决了弑魂婴要紧。回头再收拾燕黎也不迟!”
燕黎听罢,脸皮当即一阵抽搐,怎么都觉得被李明觉骂了一通,许久才哑着声道:“我谢谢你啊。”
哪知对面那个玄衣男子一听,突然神色大变,还未来得及开口,江玄陵抬手招剑,雪亮的剑刃嗖的一下飞掠而去。
与那弑魂婴的拳头相撞,发出锵的一声巨响,登时火光四溅,轰隆声不绝于耳。
弑魂婴的体形虽然硕大无比,但也知道疼痛,那一剑几乎将他的手腕齐齐削掉,生生劈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露出森白的骨肉,但并未瞧见鲜血。
诡异的婴儿哭叫声,立马响彻云霄。
李明觉被这哭音扰得耳膜生疼,头痛欲裂,像是有一百根长针直直扎了上来,头皮都一阵阵的发麻。
蓦然,一只温热的大手伸了过来,江玄陵掌心的灵力浓郁,抬手捧过李明觉的后脑勺,将他的头脸往怀里一按。
用那种宛如五月晚风一般轻柔的声音,低声念道:“不怕,师尊在这里。明觉不怕,师尊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不知道为什么,一听见师尊的声音,李明觉就觉得,哪怕有朝一日,头顶的天都塌了,也不用害怕。
原来头顶的天塌了,不是个子高的人顶着,而是师尊替他顶着。
李明觉心里极为感动,有了师尊的庇护,饱受折磨的耳朵总算好受许多了,他为人风流,忍不住又悄悄去抓师尊的手。
用小拇指在师尊濡湿冰凉的手心里画着圈圈。
江玄陵也乐意纵容着他,余光瞥见弑魂婴还要继续哭闹,眉心一蹙,随手在半空中画了道符咒,嗖的一下飞掠而去。
不偏不倚地贴在那弑魂婴的嘴上,诡异又刺耳的哭声立马戛然而止。
李明觉本来以为玄衣男子必定要怒气冲冲与他们缠斗,没曾想他居然把目光锁定在了燕黎身上,死死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李明觉居然在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惊愕。
“他方才唤你什么?”
燕黎蹙眉道:“你聋了么?他唤了我什么,你没听见?”
“我问你,他方才唤你什么!你叫……叫燕……黎?哪一个燕,哪一个黎?”玄衣男子也不管弑魂婴的死活了,轻飘飘地一跃而下,上前几步追问道:“是不是小燕子的燕,黎明的黎?”
燕黎蹙眉道:“是又如何?我乃堂堂魔界少主,你知道我的名字,只能说明你还没孤陋寡闻到连我都不认识的地步……”
他脱口而出这么一句,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摇头嘲弄地笑道:“不过现在我不是了。”
“什么叫做你现在不是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何能从前是,现在不是?你父君待你不好吗?你不开心?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玄衣男子说话就跟连珠炮似的,噼里啪啦倒了出来,以至于几个人听得都一头雾水。
尤其是燕黎,更是满脸狐疑,问道:“我都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魔界的少主了,你这么上杆子同我攀关系,也攀错了地方。”
顿了顿,他抬手指了指身旁的江玄陵,又道:“他乃苍墟派的宗主,修真界声名显赫的江宗师……不过,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饶,江宗师也不会放过你了。”
“管他是谁,我只问你,为什么来此地?你父君待你不好么?为何要脱离魔界?你快说!”
李明觉一看这架势,脑子里登时蹦哒出了四个大字:狗血虐恋。
暗道,难不成这个玄衣青年也是老魔君曾经的老相好,不知道因为什么关系,遂在此地隐姓埋名?
正当李明觉天马行空地乱想时,就听燕黎冷笑道:“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一半是贪图我的美色,一般是贪慕虚荣。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多大一把年龄了。居然也好意思自荐枕席,当真以为我来者不拒,什么样的老东西也要不成?”
此话一出,那玄衣男子满脸恨铁不成钢道:“谁要与你自荐枕席?你这小混账东西,连你亲娘舅都不认识了?”
李明觉:“???”
江玄陵:“……”
燕黎:“!!!”
“胡说八道!我几时有过什么舅舅?”燕黎冷笑道,“少在此花言巧语,我看你就是自知不是我们的对手,遂才在此攀个关系。你攀任你攀,你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我许能放……放……”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燕黎的话音陡然一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玄衣男子掏出来的一枚金簪,怒声道:“这是我娘的金簪!”
“这是我师妹的金簪,你的小腹下三寸的位置,有一小块胎记,还有你的手臂上,有一条疤痕,是你小时候我带你出去骑马,你从马背上摔下来弄伤的,还有,你的屁股上有……”
“停!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燕黎震惊了,深深凝视着对方的脸,苦思冥想,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曾经同这个人欢好过,此人到底是怎么知道他身上这些痕迹的?
难不成当真是他舅舅?
可燕黎记得,他的母亲根本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
“你母亲是我师傅的女儿,我是你母亲的师兄,所以是你的舅舅。”玄衣男子解释道,想起什么似的,又悔不当初,“我早就说过,老魔君不是个好东西,你母亲嫁给他,必定不会幸福的,她非不听。宁愿同师傅断绝父女之情,也要嫁入魔界。可怜我那如花似玉的小师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损了……”
李明觉一听,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同江玄陵道:“师尊,这架还打不打了?”
江玄陵道:“静观其变。”
又听那玄衣男子道:“我姓沈,名寄雪。你可以唤我一声舅舅。”
且不说这个沈寄雪说的是真是假,这一声舅舅,燕黎是怎么都唤不出来的。
“这个是你的表弟,我养的一个小宠物,性格温和可爱。”沈寄雪一边说,一边悄悄抹掉弑魂婴手背上的血迹,笑道:“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你我舅甥多年未见,趁此机会,不如长住下来,舅舅膝下无一儿半女,必定会将你视为己出的。”
顿了顿,他又转头冲着江玄陵二人拱手道:“想必二位是燕燕的朋友吧?招待不周了,让各位见笑!”
李明觉眨了眨眼睛,怎么都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样。
略一思忖,他问道:“既然你是燕黎的舅舅,那就好说了。我们此次来,是寻人来了,还望阁下能把我师兄们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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