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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在说让他放松一些。
“有人么?哪里有人?”林景言歪头望了几眼,又同顾初弦道:“师兄,深更半夜的,咱们还是别疑神疑鬼的了,去寻明觉要紧。”
“不,直觉告诉我,上面一定有人!”顾初弦斩钉截铁道,“我倒是要看看,哪个小毛贼竟然敢躲在树上,偷听我们讲话!”
此话一出,李明觉只觉得一瞬间窒息了,差点没吓得摔下树,浓密的枝叶虽然能暂且藏身,但只要一爬上树,就什么都看光了。
倘若光是看见他和师尊藏在树上,那也还好说。
可千不该,万不该,两个人衣裳不整的,从树下挪到了树上,甚至此刻都还连在一处,那般严丝合缝地相拥,根本就未曾分开一毫半寸。
这要是被两个师兄当场撞破了,李明觉即便有城墙拐弯厚的脸皮,也活不下去了啊。
当即唬得更加绞紧了身子骨,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极其惊慌失措地以千里传音之术道:“师尊!师兄们要发现我们了,快点想办法让他们滚!”
江玄陵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仿佛根本就没听见小徒弟的话,抬眸瞥了他一眼,不仅未曾抽身离去,反而顺势更近了些,贴着李明觉的耳畔,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也会害怕被他们撞破么?你平日里胆子那般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的?”
李明觉都快急哭了,他承认自己平日里浪劲儿大,又不要脸,常爱同师尊玩一些不正经的花样。
也会大言不惭地自称是师兄们的师娘,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现场给师兄们表演如何被师尊淦到废啊。
既委屈又惊恐,李明觉下意识要把缠绕住树干的腿放下来,哪知偏偏师尊在这种时候使坏,那腿原本要顺势挂在师尊臂弯的,没曾想啪嗒一下,直接甩在了树杈上,还发出清脆的簌簌声。
就这一声,立马将树下的两个师兄吓得往后退了半步,顾初弦一抽长剑,厉声呵斥道:“到底是何人藏身树上?还不速速现身?”
夜风拂过两人的衣衫,周围一片死寂。
顾初弦又道:“既然阁下不肯下来,那就莫怪我不留情面了!”
话音未落,挥剑削了过去,这要是一剑削上了,顷刻之间就能将大树劈成碎片,两个人立马便会出现在两个师兄面前。
“师尊,师尊!”李明觉急得赶紧扯着师尊的衣袖,带着点哭腔地道,“师尊,不行!不能让他们看见!”
江玄陵沉默不语,仅仅一挥衣袖,那道极凌厉的剑气,被生生打散,顾初弦哪里受得住如此强盛的劲气,立马被推得往后连退几步,胸膛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一口鲜血喷出来。
林景言赶紧冲过去搀扶他,急声道:“顾师兄,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好不容易平复了气血,顾初弦一揩唇角溢出来的鲜血,脸色发白地死死盯着树梢,低声喃喃,“这劲气莫不是……师尊?”
此话一出,林景言也吓了一跳,满脸不敢置信地望了过去,惊愕道:“什么?是师尊在树上?怎么可能是师尊?”
李明觉见两个人要藏不住了,心道,要不然把师尊推出去当替罪羊拉倒,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实在凄惨得要命,只要是个有眼珠子的人,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当即推了江玄陵的腰肢一把,李明觉无声地道:“那是师尊的徒弟,师尊去应付!”
江玄陵反问道:“你不是要当他们的师娘么?既是长辈,你也该出去应付一二。”
“师尊,您老人家可别逗我了,我就痛快痛快嘴,我哪里敢当他们的师娘啊,回头师兄们不得一人一剑,把我活生生捅成筛子?”
李明觉被江玄陵修理得十分乖顺了,主动服软道:“师尊,求您了,别再戏弄弟子了。”
江玄陵心里那是十分受用的,表面却不显露分毫,神色仍旧同素日一般镇静自若。缓身离去,还发出了“啵”的一声,像是突然打开了什么开关,不一会儿又下起了一阵小雨。
树下两个愣头青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一重新走至树下,就被淋了满头满脸。
顾初弦一边呸呸几声,一边赶紧擦拭头脸上水珠,又低骂道:“应该不是师尊,师尊决计不可能在树上流口水!”
“师兄,好像真的下雨了。”林景言也抬手擦了一把,摸了一手濡湿,抬脸望去,雨水自林叶间滴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响,“上面到底有人还是没人?”
“师尊,是您老人家在上面吗?师尊?”顾初弦也顾不得头脸上的雨水了,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师尊,弟子多有打搅,还望师尊恕罪!”
李明觉羞耻得简直快要无地自容了,一手攥拳死死堵着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脸上忽然一凉,冰冷的雨水就滴落下来,原来真的下雨了,这让他稍感安慰,好不容易腿脚有了些力道,余光瞥见师尊穿戴齐整了。
也不知道从何处来的狗胆子,竟然一脚将师尊踹下了树。
江玄陵一挥衣袖,整个人便飘飘然地稳落在地,仍旧一身白衣不染纤尘,甚至连发冠都不曾歪上分毫,同往日并无任何差别。
才一落地,就将两位徒弟轻推出去,江玄陵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树上隐隐晃动的雪白玉脚,才一低眸便淡淡道:“既知本座在此,为何还要出声打扰?”
顾初弦和林景言双双对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里看见了惊恐,都无需江玄陵出声呵斥,双双噗通跪倒在地,抱拳齐声道:“师尊恕罪!弟子知错了!”
“嗯。”江玄陵神色淡然,也瞧不出是悲是喜,轻声道,“既已知错,那便随本座回去罢。”
“可是师尊,明觉他……他不知去向,我们找了许久,怎么都找不到他,不知师尊可瞧见他了?”林景言紧张地询问道。
江玄陵:“不曾见过。”
李明觉正在树梢上穿衣裳,一听这话,忍不住暗暗感慨,师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在两个亲传弟子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却听林景言又道:“这里荒山野岭的,明觉一个人出去乱逛,不知会不会遇见什么危险,我与顾师兄实在放心不下,遂才出来寻找……惊扰了师尊休息,弟子该死!”
“嗯。”江玄陵轻轻应了一声,单手束在背后,“无妨。你们无须去寻李明觉,他又非三岁小儿,难道还会在此地迷路不曾?倘若他当真走丢了,本座自当从未有过这样的笨徒弟。”
顾、林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喘,见江玄陵走了,也不敢在此地耽搁,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李明觉猫在树上,一直等三人走远了,才敢从树上翻下来,预备着赶紧回去才行。
哪知才一翻身下树,迎面就同小魔君撞了个正着。
彼时小魔君正负着纸伞,一手摇着折扇,立在不远处,见着李明觉的那一瞬,笑容就诡异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李明觉故作镇定,赶紧把扶腰的手放了下来,“你来多久了?你该不会跟踪我罢?”
“说久也不久,说不久也久。你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也不说挑个好地方,这荒郊野岭有什么好的?”
李明觉怀疑小魔君是看见了什么,但也不敢肯定,毕竟师尊的修为高出燕黎不少,倘若被燕黎偷觑,师尊不可能不知道。
也许这只是燕黎故意说的,为的就是从他嘴里套话。
想清楚这些后,李明觉立马就不怕了,理直气壮道:“胡说什么?我在此赏月,碍着你什么事了?由得你胡说?”
“赏月?”燕黎抬眸看了看天,别说月亮了,就是连半颗星子都没有,好笑道,“这月亮赏得委实好。”
李明觉颇感惆怅,此前种种证明,跟燕黎独处就没什么好结果,遂借口走开。
哪知燕黎不肯,竟胆大包天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甩了过去,李明觉的后背砰的一下,就重重撞到了大树上,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燕黎的脑子有毛病。
燕黎就已经单膝跪下,捧起他的手,往自己脸上一贴,哑声道:“明觉,我每次看见你,总能想起年少时的小景,你同我的小景实在太像太像了……我情不自禁,就想对你……”
“打住!你情不自禁的对象,哪怕是街头的阿猫阿狗,都绝对不能是我!”李明觉一脚把他踹倒,怒气冲冲道,“好啊你!日了狗的坏东西!小景尸骨未寒,你竟然就移情别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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