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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觉从前觉得御剑特别潇洒风流,每每御剑都觉得自己风度翩翩,独领风骚。
自打同师尊在马背上行了那种事情后,李明觉最近格外喜欢马,也不嫌弃马疯了,也不嫌弃马喘着粗气吃草了。
甚至觉得马儿都生得眉清目秀的,尤其是师尊给他寻的这匹马,可是难得的千里良驹,那种在荒郊野岭策马奔腾的滋味,谁试谁知道。
李明觉现在喜欢骑马,师尊还给他牵马,为了跟马打好关系,以后该颠簸的时候,拼命颠簸,该跑的时候撒开四蹄拼命的跑。
遂给这马起了个不雅不俗的名字,叫作:好家伙。
原本李明觉是想给马起名叫“大鸡叭”的,然后还兴冲冲地从马背上翻起身来,告诉了江玄陵。
结果江玄陵那个死老男人,半点不解风情的,不仅不夸赞他起名独特清奇,反而还一本正经地问他:“明觉,是师尊提不动刀了,还是腰不行了,你现如今都这般放肆大胆的么?”
李明觉那满脸的笑容,立马垮了下去,很快又翻身躺回了马背上,郁闷地想,师尊为什么要生气。
后来索性改成了“好家伙”,这马儿对自己的名字还挺满意的,但不是因为满意名字,而是每次李明觉唤它名字,都会给一根胡萝卜。
为了能吃根胡萝卜,连马脸都不要了。
“从前有个老男人,名叫江玄陵!他生来固执又糊涂,像个大老虎!成天欺负小明觉,打小明觉的屁股!可怜小明觉没爹没娘活得好辛苦!”
江玄陵牵着马,听着马背上的少年编了个莫名其妙的小调,一路唱了一路,原本唱得挺小声的,后来渐渐声音就放大了。
编得有模有样,还挺通顺的。
但让江玄陵比较无奈的是,他怎么就是老男人了?
哪里老了?
虽然他年龄是不小了,但修真界本来就不以年龄辨认容貌的。
哪里就老了。而且,他也没成天到晚的欺负徒弟。
更别说是打他屁股了。
仙门名士做的事情,岂能用如此粗俗的字眼?
江玄陵初时挺能忍的,顾念着小徒弟怀着孕呢,不好翻过身来教训他,便只当没听见。
关键这孩子编歌编得挺押韵的,以至于江玄陵竟然可耻得觉得,小徒弟唱得还不错。
到了后来,李明觉越来越过分,又是什么“曲径通幽处,玄郎采菊归”,“歌灵朱唇微动,明觉娇嗔耳语”,甚至是什么“海棠深径一通津,素约纤腰月下摇。玄郎通菊抹膏药,明觉整夜哭断肠”。
骤然一听,这没什么的,听起来很文雅,没有任何不堪入耳的字眼。
可倘若细细一想,又能品出个不可言说之精妙来。
江玄陵这才了然,为何李明觉年幼那会儿,他几个师兄都骂他笨了,原来这聪明都没用在正途上,专门学些旁门左道的计量。
“明觉,把酸橘子拿给马儿吃吧。”
“啊?为什么啊?那酸橘子难道不是师尊买给我吃的吗?为什么要拿给好家伙吃?”
李明觉霍然从马背上窜了起来,赶紧护住怀里吃的还剩下半兜子的酸橘子,满脸警惕地道:“不给,不给,就是不给!酸橘子是师尊买给我的,不能再让给别人,就是马也不行!”
“本座是看你嘴闲着不用来吃,反而说个没完,料想酸橘子放在你那儿,也是浪费。不如给马儿吃,马儿还能跑得快一点。”
“哼,长嘴不就是用来说话和吃饭的?就说,就说,师尊要是不爱听,那就把耳朵捂住!”
李明觉躺在马背上翘起二郎腿抖啊抖的,故意把橘子皮往江玄陵身上丢,还念叨着:“打我呀,打呀,有本事照肚子踢啊。”
江玄陵淡淡道:“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且试试本座会不会打你。”
“哼!师尊就是喜欢孩子比我多!”李明觉气鼓鼓地双臂环胸,梗着脖颈道:“就说,就说,我就说!以前没怀孩子,师尊不让弟子说,现在还不让说,难不成是想把弟子活活憋死不成?”
江玄陵无可奈何,只好道:“你爱说便说,横竖师尊奈何不了你了。”
还没到正午,这人间的日头就明晃晃地在天上挂着,晒得路面都烫脚,李明觉说了一路,也口干舌燥的。
正巧前面有个小茶棚,遂央求师尊去小茶棚里坐坐,顺便喝杯凉茶降降火。
江玄陵没什么不同意的,牵着马儿便靠了过去,刚要抬手扶李明觉下来,哪知小徒弟能耐得很,一手捧着肚子,轻轻一跃就跳下了马,三步并两步行至了茶棚里落座。
大声喊着让店小二送凉茶来。
结果从竹帘后面走出个妙龄女子,观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条碧绿色的裙子,半新不旧的,倒是挺小家碧玉的。
一露面,这姑娘就冲着李明觉笑了起来,主动送了凉茶来,笑道:“公子生得好俊俏啊,我自小在这长大,来来往往见过不少客人,还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这么俊的!”
“凉茶甜,你嘴也好甜呀。”
李明觉寻常身边跟着的人,就是师尊,小魔君,还有几个师兄之流,大家都生得很俊,压根就显不着他。
也巧了,江玄陵不喜旁人注视,遂寻了个黑色的帷幔把头脸遮掩住了。
否则这小姑娘若是见了江玄陵的容貌,恐怕就不见得上杆子来夸李明觉了。
“姑娘谬赞了。”李明觉心里极其受用的,可表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十分谦逊的模样,笑着道:“你生得也好看,就跟天仙下凡似的,穿着一身绿裙子,可真好看,正应了那么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小姑娘一听,立马就脸红了,抿嘴笑个不停,还时不时抬眸瞅李明觉一眼,然后很快就低下头去。
“那这位公子是?”
李明觉笑道:“这是我爹。”
江玄陵:“……”熊孩子皮紧了。
“原来是小郎君的爹啊,小郎君生得这般俊,若是换了前几年,都能选上驱邪神的小菩萨了。”
李明觉一听,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便追问道:“驱邪神?那要如何驱赶?”
“驱邪神是小镇每年必办的节日,会挑选年轻俊俏的少年,打扮成小菩萨的模样,在高台上跳舞。再撒上符水,用来驱赶邪神。只可惜最近今年,挑选出打扮成小菩萨的少年,都在祭祀当日无缘无故地消失,待村民再寻到人时,已经断气了。可惜啊,要不然公子也能入选了,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迎娶镇长的女儿!”
“镇长的女儿,漂亮吗?”
“那公子看我怎么样?”
“漂亮。”
“那镇长的女儿同我一样漂亮!”
李明觉纠结着问:“能三妻四妾吗?”
“能啊,怎么不能?只要公子想,全镇的姑娘都是公子的,哪怕是男人都没关系,公子喜欢就好!”
李明觉:“……”
这句话让他没法接啊,身后宛如实质一般的目光,凌厉十足地杀了过来。
他毫不怀疑,只要他敢动半分歪心思,必定会被江玄陵按在腿上狠捶一顿。
为了苟住小命,李明觉万万不敢作妖,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江玄陵冷不丁出声道:“那些少年都是怎么死的?你可知道?”
“我也没亲眼看见,就是听人说啊,那些人死得都很奇怪,身上的衣服都被人剥了,好像……好像……”
顿了顿,这姑娘压低声音,用手掩着唇,神神秘秘地道:“听说是遇见了女妖精,然后生生把阳气吸干了!”
李明觉眨巴眨巴眼睛,一边喝着凉茶,一边吃着酸橘子,寻思着女妖精吸男人的元阳,这种事情在修真界屡见不鲜,也不是啥稀罕事儿。
可问题是,当地难道就没请个大师,或者是请附近的玄门弟子出手相助,就任凭邪祟杀人,岂不是很奇怪。
如此,李明觉便询问了一番。
哪知那姑娘长长叹了口气道:“怎么没请?请了好几波,老百姓砸锅卖铁凑了不少银钱,就为了破财消灾。结果没一个管用的。这不,年轻的男人为了保命,纷纷外出背井离乡谋生去了。留在镇上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还有些妇人。”
也巧了,正说着打里头走出个驼背的男人来,李明觉抬起下巴指了指,笑问:“那他呢?不老,也不是女子啊?”
“他?”这姑娘连连摆手,“就他生得跟歪瓜裂枣似的,驼背又瘸腿,别说是贪图美色的女妖精了,就是带三个孩子的老寡妇,都不一样看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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