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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李明觉这才悻悻然地把手缩了回去,但脑袋仍旧枕着江玄陵的肩上,警告道:“师尊,你不能这般待我的,你吓着我便罢了,倘若再吓着了我腹中的孩子,那怎么办?”
“虎父无犬子,本座的孩子还不至于那般胆小如鼠。”
话虽如此说,但江玄陵的语气还是温柔下来,一路走来,压根没碰见活人。
天色也不早了,须得寻间客栈暂且落脚。
可问题是,一条街都快走到头了,愣是没瞧见有客栈,无可奈何之下,李明觉趁机提议道:“师尊,要不然还是挨个踹门罢?反正又没人。”
“不可,于礼不合。”
“哎呦,肚子疼,孩子踢我了,孩子说,想赶紧找个干净的地方躺一躺。”
江玄陵:“……”
话音未落,江玄陵抬手一掐李明觉的腰,将人打横抱下了马,之后便快走几步,一脚将客栈的房门踢开,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虽然外头大门紧闭,但里面倒也干净,不仅如此,还不知打哪儿冒出了个老婆婆出来。
白发苍苍的,脸上的皱纹深得宛如老树皮一般,李明觉没防备,猛然瞥见楼梯口站着道人影,手里提着盏灯,映得面容惨白惨白的。
当即半是惊慌,半是表演地惊叫道:“这什么鬼东西?活人还是死人啊?”
“年轻人还真是没礼貌,连活人死人都分不清。”
那老婆婆佝偻着背,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粗布麻衣,手里还提着盏油灯,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李明觉的错觉,他竟在这老婆婆身上嗅到了腐臭的气味,不仅如此,离得近了,那老婆婆的真容就完全显露在二人眼前。
就这么说吧,这老婆婆的脸,就像是死过之后,又放在福尔马林液里泡了几个月一般,皮肤惨白泛起乌青色,还有些肉眼可见的浮肿。
李明觉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刚想悄悄地掏出一张驱魔符,把这老婆婆打个灰飞烟灭。
哪知手腕就被江玄陵一把钳住了,便听他道:“敢问婆婆,可还有空房?”
“空房倒是有,但咱们客栈有个规定,须得夫妻二人同住,这镇上不干净,午夜时分常有邪祟出没,一个人的阳气顶不住,若是二人同住,可抵挡一二。”
李明觉一听,暗道,就连老天爷都在为他的幸福铺路啊。
原本他还挺纠结,到底要开两间房还是一间房。
开一间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不干点啥事,显得他那方面不行。
倘若开两间罢,这不就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纯属浪费吗?
反正不管怎么说,最后两个人肯定是要钻一床被褥里的。
李明觉眼观鼻鼻观心,面不红气不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勉强凑成一对,做一夜夫妻。”
老婆婆混浊的目光从两个人身上移过,露出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容来:“那你可要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倘若睡到一半,又要出来,可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李明觉心道,就算他的修为上不得台面,但是江玄陵厉害啊,难道还会怕了这区区一个邪祟?
遂从善如流地点头道:“是了,就是要睡一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有反悔的道理?莫说是一夜,就是一个月,我也住得了。”
那老婆婆颤颤巍巍地提着油灯,将二人引了上楼,之后又颤颤巍巍地下了楼。
李明觉特意从她身后望了几眼,便见那老婆婆的后脑勺破了个碗口大的洞,几乎都能看见里面被蛆虫吞噬殆尽后,残留下的骨头。
按理说,活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不死。
即便死后成了死尸,也不该会说话才对啊。
最奇怪的还是师尊的态度,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师尊,那个老婆婆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李明觉跟阵歪风似的,往江玄陵怀里一趴,昂着脸瞧他。
“死人。”
“那为什么她还会说话啊?即便是凶尸也不应该拥有活人的灵智罢?”
这是让李明觉最疑惑的地方。活人和死人的分别,不就在于此么?
倘若死尸也能行动自如,同生前一般能说能行,那人间岂不是乱了套了。
“她的确死了,可元神不知何故,被人强行封印在躯体里,方才你不是已经看见了么?为了延缓尸体的腐烂,对方已经将其的脑子,甚至五脏六腑皆已摘除了。方才同你说话的,不过就是个空有皮囊的死人罢了。”
实话实说,方才李明觉只看出来那老婆婆的脑子被蛆虫吞噬了,压根没注意她的五脏六腑,究竟还在不在。
骤然听师尊这么一说,深更半夜的,居然还有点害怕。
李明觉万分郁闷道:“那老婆婆有没有五脏六腑,肉眼怎么可能看出来的?师尊果真不是个普通人。”
“学艺不精便是学艺不精,牵扯旁的作甚?”
江玄陵抬眸瞥了他一眼,忽闻外头有黑影闪现而过。
当即眉头一蹙,一手揽腰将李明觉推上了床榻,烛火摇曳不止,噗嗤一下就熄了。
李明觉整个人被江玄陵压在身下,两个人贴得紧密无间,那颗浪心又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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