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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陵听罢,下意识低眸瞥了一眼李明觉,有心想告诉他,这不是什么移形换影,不过就是通灵术。
但见李明觉满脸认真的小模样,那到嘴的话便成了:“正是如此。”
伴随着话音落下,先前被李明觉打散架的骸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拼凑起来,再度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不仅如此,为首的一个秃驴踉踉跄跄地往江玄陵的方向走来,四肢都显得不太协调,还发出咔擦咔擦的声响,好似随时都要再度散架了。
李明觉往旁边退了半步,伸手抓着江玄陵的衣袖,见师尊抬起一指,很随意地往那秃驴的眉心一戳,留下一簇鲜红的血印。
很神奇的是,这秃驴干瘦干瘦的脸,立马剧烈地哆嗦起来,自乌青的口中吐出了一缕长长的白烟,好似真的要活过来了一般。
子羽惊奇地道:“这是什么邪术?竟能把死人变成活人?等下该不会还要开口说话吧?”
“什么邪术?这是正儿八经的玄门正道。不懂别瞎说!”
李明觉义正言辞地斥责道,虽然他也没看懂这是个啥玩意儿,但这并不影响他顺势吹师尊的彩虹屁。
直到听见一声极清晰的“唔”,那秃驴左右摇摆了一下,原本已呈暗青色的眼睛,竟倏忽一下,亮了起来,甚至还能小幅度地转转眼珠子。
江玄陵解释道:“若是本座没有猜错,这些人当初被埋在地下时,还没有断气,又因此地阴冷避阳,又设有佛堂,遂三魂七魄还被封锁在体内,肉身才得以保存下来。”
“什么?那不就是活埋了?”李明觉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这么多人全是被活埋而死的?那我先前误打误撞抹掉的那符咒该不会是用来镇压这些亡魂的吧?”
江玄陵不可置否,隔空写下一道符咒,往那秃驴的身上一打,眉头立马就蹙了起来。
李明觉赶紧道:“师尊,怎么了?”
“他没有舌头。”
“没舌头?”李明觉又惊了,“没舌头岂不是不能说话了?那怎么办?不得找个有舌头的,代替他说?”
“好主意。”江玄陵点头答应了,“那你觉得,借谁的舌头比较合适?”
此话一出,李明觉下意识地转头望向了子羽,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就发现其余两人也在看着子羽。
看来子羽果真是众望所归啊。唬得这孩子立马跟被人打断了腿的流浪狗似的,疯了一样赶紧跳开,连连摆手道:“我不行,我不可!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李明觉好言相劝:“你不来谁来?你自己望望,在场谁不比你大?”
子羽听了,竟通红着脸道:“我怎么知道谁大谁小?我又没跟你们一起洗过澡!”
江玄陵冷眼瞥来:“他说的是年龄!”
李明觉上前一抓子羽的衣领,提溜小鸡崽儿似的,将人拽了回来,然后往那秃驴怀里一推,满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就应该多历练历练,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自己不行,经此一遭,日后出门在外跟同龄人吹牛|逼,该是多好的谈资啊!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子羽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你行你来啊,凭什么强迫我?!”
江玄陵没有给他继续骂下去的机会了,又一张符贴在了子羽的脑门上。而后就见这小王八羔子,眼珠子往上一翻,彻底断了音了。
“师尊,这……”
李明觉歪头,话才出口,耳边立马响起了一道极其沙哑的男音。
这绝对不是子羽的声音!
因为听起来特别像猫爪子抓生锈的铁板,在夜色下显得异常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开口就是经典的国粹十多句,还参杂着点地方方言。
李明觉耳膜直颤,赶紧往旁边躲了躲,对于这种开口就是经典国粹的行为,他一向是不敢苟同的。
“……废话少说,召你来此,并非听你口出污秽之言,你有什么怨恨,尽管说出来,本座替你作主。”
江玄陵向来听不得这种污秽之言,抬手一点子羽的眉心,就见他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好半天才能正常说话了。
“我死得好惨!死得好惨!那些畜牲根本不把我们当人!日日夜夜折磨羞辱我们,给我们戴上各种各样的淫|具,逼我们如狗一般跪伏在地!”
之后又是一连串的国粹。
李明觉揉了揉耳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虽然也骂人,但远不如这位仁兄骂得酣畅淋漓,字字句句人体器官,三句不离对方老母,总而言之,古今之情能不能相通,李明觉不知道。
但骂人的话都是大同小异的。
见师尊的眉头又蹙紧了,李明觉赶紧道:“瞎骂什么骂?你只说面前这两个人,谁是害死你们的畜牲!”
抬手指了指常遥和家主。
哪知这秃驴根本记不得畜牲的容貌了,记得的事情也不多,全然都是生前受的人间疾苦,说到最后就是骂,骂完了哭,哭完了继续骂。
反正就是哭了骂,骂了哭,嘿,就是玩!
李明觉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脏的话。
脏到他要是胆敢在江玄陵面前说上一言半句,江玄陵能把他嘴都撕烂的那种。
常遥听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哭什么哭?你且说出个名字来!谁杀了你们,你倒是快说呀!”
没用。反正这秃驴该哭还是哭。
李明觉怀疑,这秃驴生前恐怕都不知道杀害他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或者说是,生前被太多的人侮辱了,根本也记不住。
江玄陵早不想听这秃驴骂骂咧咧的了,原本以为秃驴能说点正儿八经的东西,没曾想竟然破天荒地翻车了。
而且还当着李明觉的面翻车了,这是他此生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完全可以称之为奇耻大辱!
当即便要施术,让这糟心的玩意儿闭嘴。
哪知这秃驴嘴是闭上了,可却跟疯狗似的,满场乱窜,李明觉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假意体力不支,往江玄陵怀里一倒,将他的手摁住。
一边说“师尊,我好害怕,我站不稳了”,一边暗戳戳地用灵力束缚住家主的四肢,直等那秃驴扑过去,一把扯开了家主的衣衫。
李明觉睁大眼睛,刚要查看那家主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常遥说的胎记,身后的尾巴立马一紧,就被人狠狠往里掼了一下,登时好如那利刃一般,疼得他泪花乱蹦。
嗷呜一声,把脸埋在了江玄陵怀里,听见师尊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不准看!”
呜呜呜,不看就不看呗,弄他尾巴做什么的?
李明觉觉得自己的屁股,像是被人掰成了八瓣那样疼,木木的疼,疼到整个下半身酥酥麻麻的。
疼并快乐着。
甚至不知廉耻地想,师尊如果能再给他塞一条尾巴就好了。
江玄陵似看出了他的想法,冷笑道:“你倒是品出了滋味来了!”
李明觉不敢吭声。
直到听见子羽惊慌失措地大叫:“小叔叔!你那里,你那里真的有胎记,真的有!”
那里?
随之就是常遥异常猖狂的笑声:“我早就说有,你们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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