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计缘既然对此这么在意,那么嵩仑心中就要重新定义这所谓的“天启盟”了。
“计先生,那孽障如今就在那座墓葬山中躲避。”
云头的嵩仑遥指远方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山,隐约望去,靠外的几个山头并无多少绿色,看着光秃秃的,计缘看不真切,但听嵩仑的说法,那几个山头应该是成群的墓葬。
日头已经很低了,看天色,或许要不了一个时辰就要天黑,远方的视线中,有一大片死气环绕一片山峰,这会太阳之力还未散去就已经这样了,等会太阳落山估计就是阴气死气弥漫了。
嵩仑和计缘也早早的在远离山外的地方落下,以一种不快但也绝对不慢的速度接近那一片山。
“计先生,那孽障堕入邪道之后已经与我有两百年未见,而今他异常警惕,也有不少保命之法,直接驾云过去难免被他跑了,我们走向那山他反而看不穿我们。”
嵩仑对自己收敛气息的本事还是有些自信的,至于计先生那就不用提了。
计缘点点头并无多言,这尸九的藏匿本事他也算是领教过一些的,通过嵩仑,计缘至少能认定此刻尸九应该是在这里的,嵩仑有把握留住对方最好,若是因为师徒情真的失手没能擒住尸九,计缘打算用捆仙绳甚至用青藤剑补上一下了。
两人一边往那墓葬山走去,地面有些纸钱等物,迎面也有一些车马驶来,一些车上还挂着白花,有些车上的人好似还在抽泣,看来是亲人下葬。
这样的车马路过了两波,等到了第三波的时候,过来的是一个长长的车马队伍,计缘模糊的眼神粗略一看,起码有十几辆大大小小的马车,随行的随从乃至护卫数量都不少,看来不是大户人家就是什么达官贵人。
计缘和嵩仑很自然就往道路边上让去,好方便这些车马通过,而迎面而来的人,不论是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还是步行的,都有人在看着计缘和嵩仑,就是那些马车上也有那么几个掀开布帘看景的人注意到他们,因为这时间实在有些怪。
一名身穿锦绣劲装,头戴长冠且面容硬朗的短须男子,此刻在朝着身旁马车点头应诺什么之后,驾驭着骏马离开原本的马车旁,在车队还没接近的时候,先一步靠近计缘和嵩仑的位置,朗声问了一句。
“看两位先生衣衫儒雅气度颇佳,此刻天色已经不早,两位这是独自要去山上祭祀?”
随着这人的声音传播开去,一些原本没有留意到计缘和嵩仑的人也纷纷对他们报以关注,很多马车上也有人掀开侧面布帘朝外探望。
计缘还没说话,嵩仑倒是先笑笑行了一礼。
“我与先生行路缓慢,来时天色尚早,到此处就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刻了,不过到都到了,自然得去墓上看看了!”
那男子身旁又过来几人,各个骑着高头大马,也各个佩有兵刃,其人更是眯起眼睛仔细瞧着嵩仑和计缘。
“不对吧!这位先生,你此刻去山上,下山不是天都黑了,难不成晚上要在坟头睡?这地方天黑了没多少人敢来,更不用说二位这般样子的,而且,既然是来祭祀的,你们怎么没有携带任何贡品?”
见这些人没有回礼,嵩仑收起礼也收起笑容。
“来得急了些,忘了准备,山道虽不及大路官道宽敞,但也不算多窄,我们各走一边便是了。”
“呵呵呵呵……墓丘山距离城镇不算近了,难得来一趟忘了带贡品?”
在嵩仑一侧的计缘笑了,看了看身旁马上的几人,又望了望那边越来越近的车马队伍。
“各位差爷,我们二人只是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贡品并不重要。”
说完这句,计缘和嵩仑再次迈步,但那问话的男子反而大喝一声。
“站住!”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是当差的?”
计缘和嵩仑止步,瞥了对方一眼,怎么知道的,当然是观气就一目了然啊,但话不能这么直白,计缘还是耐着性子道。
“诸位的队伍庞大,随行人员规整有序,所乘坐骑无一不是骏马,着装也比较统一,寻常富户纵有财力请人也没有这般规仪和威风,且鄙人见过不少当差之人,都是如你这般飞扬跋扈,一声差爷可是说错了?”
计缘笑完之后略微摇了摇头,和嵩仑再次迈步行去,而马背上的男子被计缘这一刺,反倒微微愣了下,这份不慌不忙的气度着实出众,但见两人离去,正要再次说话,行来的一辆马车上有声音传来。
“智琼,可以了。”
“是!”
男子不再多言,朝着后方使了个眼色,那些护卫纷纷都心领神会,但除了提起戒备,并没有人再拦下计缘和嵩仑,任由他们路过一辆辆相对方向行来的马车。
其中一辆车上,有一个年岁不小的男子透过马车车窗珠帘看着计缘和嵩仑,而后两者没人正眼看向这辆马车,或者没有正眼看向任何一辆马车或者一个人,只是看着路慢慢前行。
在计缘和嵩仑路过整个车马队后不久,队伍中的那些护卫才算是逐渐放松了对两人的敌意,那劲装长冠的男子策马靠近刚刚那辆马车,低声同对方交流着什么。
“是,嗯,我马上……”
骑马的男子话说到一半忽然愣住了,因为他抬头看向马车队伍后方,发现刚刚那两个人的身影,已经远到有些模糊不清了。
“怎么了?”
“呃,那二人已经……”
男子说着又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影这会居然只剩下远方两个小点,这会甚至都看不见了。
“已经不见了……这二人果然在藏拙!他们的轻功一定极为高明!”
“是吗……”
马车上的人皱起眉头。
“不错!此二人身手着实了得,穿这等宽松衣物行山道,我早该想到的,不过所幸应该是真的对我们没有敌意!”
马车上的男子闻言笑了笑。
“所以面对一些宠辱不惊之辈,其人必然是身怀绝技之人,说话稍稍客气一些没有坏处。”
“是,属下受教了!”
“走吧,天快黑了。”
骑马男子再行一礼,然后挥挥手,示意马车队伍适当加速,这倒不纯粹是为了提防计缘和嵩仑,而是这墓丘山确实不宜在入夜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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