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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我这个联邦大学的都对它早有耳闻，你居然不清楚？”尹航儒吃惊，“没道理啊。”

杨黯摇摇头，“确实不清楚。”

尹航儒便兴致勃勃地给杨黯解释，旁边的常宁玺偶尔补充，两人一唱一和，杨黯算是彻底明白“月昭节”的意义——

类似于地球的情人节，主要是情侣一起玩的日子，但很多人会把它当成告白的特殊节点，每年帝国大学都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活动，声势浩大。

这个活动是对外开放的，每年参加的人络绎不绝，在星际上堪称声名远扬。

“是我孤陋寡闻了。”杨黯的热可可上桌了，白乎乎的热气在杯面缭绕，看起来卖相极好。

他喝了一口，确实很合口味，味蕾都浸透着甜腻腻，感觉神经的快乐因子都被激活了。

“哎，小黯，这个给你。”常宁玺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舱拿出一个盒子，递过去。

“什么东西……”杨黯顺手打开盒子，表情瞬间变得错愕，他“啪”一声合上，“怎么突然给我这个？”

“你前段时间不是在问嘛。”常宁玺笑眯眯地说，“小雅刚好要回地下城办手续，我就要他去找了，这符合你说的吗？”

杨黯：“……”不是，我只是和你打听地下城的“锚源”渠道和批量成色，怎么就变成我在找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难道小黯不是在找它吗？”常宁玺问道。

杨黯迟疑该如何解释，“不是。”

“那也没关系，就当我送小黯啦，之前你给我和小雅寄的体验舱超级棒！”常宁玺的金发卷毛耷拉在额头，一晃一晃的，“如果这个属性不合适，我还有其他的，但纯度不够高，下次看看有没有纯度更高的给小黯。”

“不用了，我……”杨黯想了想，他其实也蛮好奇雅维克找的“锚源”到底怎样，“等下把钱转你。”

“都说了不用啦。”常宁玺把最后一口热可可喝完，放下杯子，“不过，小黯用之前要注意一点，这玩意儿……”他皱了皱眉，“有点邪乎。”

杨黯不明所以，“比如说？”

“小雅用了之后性格大变，本来他前段时间觉醒了一个……”常宁玺努力回想，唉声叹气，“很奇怪的天赋力，好像能召唤什么骨头，变得阴森森的，用它升级以后好像更严重了。”

杨黯指关节轻敲桌面，原著中雅维克觉醒的天赋力他还有印象，类似于亡灵对话，属于增幅型的能力。

“你们在说天赋力吗？”尹航儒开始很懵，但慢慢也回过神，“召唤骨头是什么能力。”还真是第一次听。

“我也不懂，小雅自己才知道。”

尹航儒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探过身子，手臂搭在常宁玺肩膀，“骨头召唤出来能干嘛？是……”

叮——

尹航儒脸色剧变，头后仰，单手撑在桌面，腿往后一蹬，后背冒出一身冷汗。

“你是谁？”雅维克面无表情地出现在桌子后面，两手抱臂，白色的丝绸带子遮住眼睛，看向尹航儒。

尹航儒呼吸一紧，看着桌面闪着寒光的不明尖锐物体，语气也很糟糕地说：“艹，你他妈有病吧！！”

……

“对不起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小雅的错！！！”常宁玺在甜品店门口九十度鞠躬，“希望你不要介意，这是我的赔罪礼，希望你收下。”

他说着，用力踢了雅维克一脚，把对方的头摁下，“小雅，快道歉！”

“哦，对不起。”雅维克人是在弯腰，但声音却很冷。

尹航儒捂着流血的额头，“没事，我也揍他了。”

雅维克冷笑，“呵。”Omega浑身狼狈，头发凌乱，一边的侧脸红肿发青，他因为常宁玺的话不敢还手，几乎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常宁玺心累，将雅维克的兜帽盖住脸，示意人赶紧离开，然后朝杨黯挥挥手，“那什么，我有事就先走了，小黯，拜拜。”

见证了一场打架的杨黯也淡定地挥挥手，“嗯，拜拜，慢走。”

“小黯。”常宁玺忽然回头，满脸认真地对杨黯说，“其实我通过小黯的描述，能感觉到你对那位不知名的追求者好感度很高，而且……”

他顿了顿，“很信任对方，这其实很难得的。”

“一对恋人哪怕相处了很久，彼此也未必会产生信任，因为这种东西……”他叹气，“看不见摸不着，真的很随心。”

“所以小黯，不要担心未来会可能会有不好的结局，就踌躇不前、不敢迈出第一步，也不要害怕建立起一段亲密关系……”常宁玺说到这，抓了抓头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小黯似乎很害怕建立起过分亲密的关系，总给自己设限制，希望自己不要逾越什么警戒线一样。”

常宁玺微笑，“谈恋爱其实是很开心的事，虽然过程……偶尔会有不如意，但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愉悦的，会让自己对未来充满希望。”

“小黯，别想这么多，喜欢就答应！不会后悔的！”

-

“不会后悔的……”杨黯发呆地望着灰色大门，长腿伸直，手肘撑着桌面，喃喃自语。

“杨黯，你还不出发吗？再迟就要过点了吧。”陈书洺正准备出门参加“月昭节”的活动，扯了扯领带，匆忙回头。

杨黯回神，“啊，没，我准备出发了。”

“你是谈恋爱了吗？”陈书洺临走前，又八卦了一下。

前段时间陈书洺也在后备战场“挖地”，基本不见人影，宿舍已经变成了杨黯的单人间。但这两天，Alpha也因为“月昭节”也特地赶回来了。

杨黯下意识地否认，“没有，就去活动现场感受下气氛。”

陈书洺挑了挑眉，没被对方的话所“欺骗”，狡黠一笑，“那就是去告白？”

“也不是。”

“真的假的？”陈书洺不太信，被发胶固定好的刘海落下一缕发丝。

“所以你是去谈恋爱和告白？”杨黯反问。

陈书洺微妙地停顿了一瞬，“不是。”

“那你去做什么？”杨黯慢吞吞地站起来，确实要准备出发了。

陈书洺哑口无言，半晌才说：“呃，感受气氛，单身狗也有人权吧。”

“那我们一样。”杨黯笑了笑，“都去感受气氛。”

陈书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帝国大学的“月昭节”活动在一片平坦的露天大草地举行，采取最原始的搭景方式，将场地分成了几大块，最中央是一片空旷的场地，灯光璀璨，白色的长桌林立，上面摆满了样式精美的点心和色彩缤纷的鸡尾酒，却少有人踏足。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在自己的区域里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有人在舞池邀请心上人共舞，有情侣在昏暗的小道挽手私语，也有人无所事事地游荡在会场，大抵是希望能邂逅属于自己的浪漫。

“小黯，你这挑选的地方……”喻清晏喉结微微滚动，话里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是纵容，“是没做过攻略吧。”

“我做了。”杨黯半蹲在石雕塑后，头挨着喻清晏的手臂，声音发闷，“说好的情侣小道呢？他们居然在干这种事！”

“我觉得这里应该不是。”喻清晏也是帝国大学毕业的，自然对“月昭节”有所了解，他压低声音，“这里应该是‘情人坡’。”

杨黯眼里很茫然，显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喻清晏叹气，好笑地捏了捏beta的鼻尖，“算了，我该怎么和你说啊……”

杨黯现在也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郁闷地搂住喻清晏的腰，微微使劲儿，将人抱起，放在大腿上，自己则靠在雕塑上，一条腿抵住旁边嶙峋的怪石，脸埋在对方颈窝。

“那就不说。”杨黯低低说道，“清晏，我原本准备的一大段话全没气氛了，怎么办？”

刚刚那对亲热的情侣已经走了，四周重新变得寂静，枝叶窸窸窣窣地在晃动，偶尔响起几声蝉鸣，只有柔和的月色借着稀疏的树荫碎了一地银辉。

喻清晏的呼吸有些急促，尽管知道杨黯在“月昭节”约自己见面，给的答案十有八九不会是拒绝，但真到这一刻了，他还是觉得紧张，心跳声几乎失控。

“要准备什么？”他轻声说，“总不会是一大段措辞优美的婉拒文章吧。”

杨黯抬起头，额头抵在喻清晏的下巴，亲昵地蹭了蹭，“不是，都选了‘月昭节’约你出来，怎么会是拒绝呢？”

噗通——噗通——

喻清晏慢慢闭上眼，脸烫得要命，指尖发颤，浑身的血液汩汩倒流，心跳声像鼓点一样，快要震破耳膜。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beta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怎么问什么答什么，全说出来了。

喻清晏以为对方会卖一下关子，他也好借机让自己在这一小会儿缓过劲来。

可beta直接告诉他了，对，我约你出来不是拒绝你，是要接受你。

“小黯……”喻清晏哑着嗓音喊道。

“嗯？”杨黯应了一声，手臂收紧。

“小黯……”喻清晏想说些什么，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喊对方的名字，尾音发颤，其中的情绪翻涌。

“小黯……小黯……”

黑暗中，他们紧紧相拥，彼此仅凭一个眼神，便是躁动不安。

杨黯很躁，躁得气血直冲脑门，“你别喊了，我真的很紧张，你再喊下去……我准备的话，真的一句也记不起来了。”

“我不用很多的话，你只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吗？”喻清晏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轻轻抚摸beta脸颊的手控制不住地抖。

“可以……”杨黯抿唇，他能猜到对方想问什么，但鬼使神差地他想听对方说下去。

——好像这么一问一答，会有一种极为庄严的仪式感。

“小黯，我喜欢你……不，不只是喜欢，我觉得那是爱。”喻清晏眼尾渗出红晕，呢喃地说道。

“我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杨黯屏住呼吸，“我愿意的，我……”他还想说更多，表达自己的内心。

但喻清晏吻上来了。

蝉鸣风动，也在刹那间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