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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黯一滞,有点无奈,但还是慢慢低下头,温柔地回应了对方的热情。
咳,没办法,自己选的,自己受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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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花园餐厅的爆炸轰动了整个阿诺齐尔星,星网热搜将这件事挂了快一星期,至今仍有余浪。
而据当时的晨间新闻报道,此次爆炸的指使人是偷偷潜入主星的高级虫族,他们高价收买穷凶极恶的星盗躲过治安军队放置定时炸弹——
不过,这并非完全的真相。杨黯在喻清晏这里得到了些许内幕,空中花园餐厅的爆炸有虫族掺和不假,但联邦内部也有高级官员与其勾结,才使得事情如此顺利。
但为了不引起恐慌,联邦最终选择把事件的一部分真相掩去,暗地里处死了一大批人。
因此,如果有人留心最近的新闻播报,就会发现在野党新鲜出炉了不少新面孔,他们都出奇一致地奋力喊着口号,希望获得支持与选票。
许多重要党派领袖即将下台换任,给出的理由都很奇葩——各种刁钻古怪的犯罪行为,其中夹杂着不少风流韵事,着实赚足了大众眼球。
这些还只是明面上的,联邦内部真正的“重量级嘉宾”悄无声息地换了一茬,这样的人物倒台基本是没有报道的,只会在新闻播报最下面的滚动条显出几分端倪。
比如说:前战略指挥部部长某某某紧急卸任,某某某通过议会审议,将于X月X日上任战略指挥部长。
——不过,杨黯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内幕?
不是杨黯主动想去了解的,而是喻清晏几乎二十四小时的随身“陪伴”,连带着工作全搬进了他的房间,他迫不得已把所有“重要机密”全听进了耳朵。
杨黯每次想要回避,都会被喻清晏拉住,沙哑着嗓音喊道:“小黯……”
然后Alpha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吻着他的手腕,柔软的触感流连在骨节的缝隙,最终攀沿到指尖,红唇微张,湿润的贝齿在上面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印子,带来略微的痒意和刺痛感。
这时候,Alpha还是什么也不说,只会慢慢抬起头,红着眼眶,身体微微颤栗,像在恐惧着什么一样。
杨黯看得心软,知道自己这次昏迷吓到喻清晏了。
他也没辙,只能顺势将人揽进怀里,柔声细语地安慰一通,告诉对方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害怕,他现在生龙活虎的,身体好得要命。
不过……杨黯叹气,不敢想象,如果那天他不是突然心绞痛,他和喻清晏说不定要死在那里。
杨黯无数次庆幸,自己莫名其妙觉醒的预知能力——
他觉得其实不是新觉醒的,因为它的作用和头顶的那行黑字太类似了,与其说它是新的天赋力,不如说更像一个延伸、进化出来的能力。
可仪器测到杨黯觉醒了三个天赋力,尽管他心有疑虑,但也姑且将其认作是第三个了。
就是喻清晏问他第二个能力时,他回答得有点支支吾吾,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毕竟那行金字……
杨黯看久了就那样,觉得也不过如此,洒洒水罢了,但真说出来,嘶,感觉够炸裂的。
喻清晏看出他的为难,很贴心地表示:没关系,小黯不想说就不说,不是什么大事。
杨黯闻言,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很怕和喻清晏解释这个能力时,对方来一句“我呢”?
到时的他必定是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毕竟,这和当着别人的面说“你是个变态”有什么区别?
“呼——”
杨黯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忍不住长舒一口气,仰靠着软垫。
这半个月他都待在了喻家的研究所修养身体,前前后后做了不知多少次的检查,整个人快麻木了。
他多次提出“回校”的想法,都被喻先生温柔地驳回,理由是:小黯,我不放心,想再观察一下。
杨黯看着那双灰绿色的眸子,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好吧,观察一下就观察一下。
——但现在已经观察快一个月了。
杨黯有点发愁,感觉错过了学校很多的课程,但不可否认,这里的日子确实不错。
beta正坐在漂亮的人工花园里,前方是一湖碧波荡漾的绿水,有几只高雅的白天鹅游拨动水花,划行的模样悠然闲适。
头顶上方是窸窣作响的高大树冠,遮挡了刺眼的日光,依稀有几缕光线挥洒到脸庞,给他的轮廓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偶尔有几片叶子落入湖中,湖面浮起阵阵涟漪。
杨黯两腿交叠,一只手撑着脸颊,歪着头,眼神散漫,慢吞吞地往嘴巴扔莓梓果。耳边是清脆的鸟鸣声,一只白色的萨摩耶蜷缩在他腿边,蓬松的尾巴搭在他的脚背,一晃一晃的。
——啊,这就是理智中的咸鱼生活。
杨黯喟叹一声,眯起眼睛,日光的温度恰到好处,时不时会有一阵微风掠过,吹得浑身懒洋洋,连骨头都是酥松泛懒的。
虽然不应该,也很罪恶,但这样的日子真的……
太爽啦!
不行不行,还是要奋斗,这些都是暂时的。杨黯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将软垫上的图稿挪到大腿,继续钻研机甲——
去他的虫族,天天害人。三番两次被迫害的杨黯冷笑,手里的笔在稿纸上刷刷移动。
他要搞出一款纯物理力量就能刺破虫族外壳的超级机甲,最好是能批量生产、精神力耗费少、人人都能驾驶的!
呵,虫族……
都给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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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难怪你这么喜欢beta,长得确实好看,性格也很有意思。”楚都弹了弹手里的玻璃细管,黏附在内壁的小水珠掉落,“哈哈哈,前几天我去给他检查,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模仿杨黯的语气,“楚医生,这么多天的检查都没查出问题,对吗?我说,对,不过不能掉以轻心。他就点点头说,这样啊,楚医生,可我发现身体好像有哪里出问题了。”
“老天,当时他那话够吓人的。”楚都“咔”一声掰断口子,随手扔进垃圾桶,“我赶紧问他哪里出问题了,生怕延误病情。”
“嘿嘿,你猜猜他说什么了?”
喻清晏抬眼,面色冷淡,“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聒噪。”
楚都撇嘴,斜睨一眼,“我聒噪?得了吧,你心里不知道多想听,不然早就让我闭嘴了。”
喻清晏:“……”他长睫微垂,没有说话。
楚都“哈”了一声,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他也不卖关子了,笑眯眯地说:“你的心肝宝贝和我说,楚医生,每次看你我就觉得左手的食指会痛,下次抽血能换成右手吗?习惯久了容易变毛病。”
他说完,自己疯狂地笑起来,“靠,真的很好笑,你懂不懂那种感觉,他看起来完全不是这种性格,但居然会讲冷笑话……”
楚都的笑声在触及喻清晏的眼神时,瞬间收敛,神情变得严肃,“开玩笑的,咳,你别搞得我好像觊觎你宝贝一样,这些话都是你宝贝自己和我说的啊,你那眼神别像刀子一样割我啊……”
喻清晏扯了扯嘴角,“少给自己贴金,他看不上你。”
楚都:“……”
“是是是,就看得上你。”他把新细管放入装置内,随口说道,“话又说回来,你们也算天生一对了。多少治愈师都无法缓解你的遗传性疼痛,尤其是精神力暴动……”
“啧,你也是捡到宝了。”
喻清晏垂眸,淡淡地说:“我确实捡到宝了。但你说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远不及我所看到万分之一的好。”
楚都愣了愣,故意抱着手臂,“哎呀呀,好怕听,你这是在和我炫耀?”他一脸被腻歪到的模样,作势狂搓鸡皮疙瘩。
“都弄完了,是吗?”喻清晏把袖口重新扣好,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走了。”
楚都嘴角一抽,“好好好,马上走人,不打扰你和beta的美好夜晚!”
喻清晏扫了一眼,居然破天荒地接上了一句,“知道就好。”
楚都:“……”
哈,他没听错吧?这……喻清晏被人夺舍了?
靠靠靠,一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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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杨黯推开厚重的大门,悬挂在中央处的吊灯开了最暗的光,照得房内的物品绰绰约约,斜长的阴影铺在精致的地毯上,映衬得繁复的花纹鬼魅如魍魉。
床头的立灯微微倾斜,暖黄的光晕透过磨砂罩,圈起了一块独立的区域,细腻的芯绒被泛着柔光,而矗立在光圈中央的人像是会发光,俊美的脸庞温柔如水,莹润的光泽模糊了轮廓,在安静的夜晚里,有种奇异的温馨感。
杨黯屏住呼吸,脚步微微一顿,坐在床头擦拭着头发的Alpha像磁石般吸引人的视线,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步伐轻快了不少。
“清晏……”他一把将人抱起,放到大腿上,顺手接过半湿半干的毛巾,如往常一般,帮对方擦拭滴着水珠的银发。
喻清晏全程没有反抗,姿态柔顺,头靠在对方胸膛,轻声应道:“小黯。”
“嗯。”杨黯细细给他擦拭头发,感慨,“真的像丝缎啊,这就是不用高科技吹头的妙处吗?”
喻清晏手指一顿,眼神飘移,“嗯,也许是。”好吧,并不是,他纯粹是被对方擦头发擦上瘾了。
因为夜深人静时,两个人抱在一起,彼此窃窃私语,那种暧昧又温馨的氛围像咕噜冒泡着气泡的清酒,简直能让人上瘾。
——或者说像一对已经携手半生的寻常伴侣,哪怕什么也不说,也能心领神会地用小动作交流,彼此眼眸里流淌着脉脉的情意。
杨黯做完几个繁琐的工序,掌心的银发变得柔顺、丝滑、干燥,泛着细腻的光泽,如银河般熠熠生辉。
他慢慢捋顺头发,心里感叹:是谁?是谁?让它那么好看?
嗯,是我。
杨黯在心里自问自答,莫名涌现成就感,嘴角微翘,把人搂得更紧。
忽然,沉浸在薄荷香气里的杨黯猛地睁开眼,像是想起来什么,清了清嗓子,“清晏,我觉得我该回学校了。”
喻清晏眉眼低垂,手慢慢攥紧,“小黯,和我住在一起不舒服吗?”
杨黯:“……”那倒不是,单纯就是某种直觉发作。
“嗯?”
“呃……”杨黯心虚地揽住人,“不是,我好像被你在……温水煮青蛙的……”
喻清晏手一松,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指尖滑过对方滚动的喉结,轻笑道:“在什么?”
杨黯深吸一口气,快速说出口:“在小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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