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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

“在帝国大学读书感觉如何？”

“唔……不错。”

“那喜欢机甲设计吗？”

“还、还可以。”

“那不都挺好的吗？”杨黯轻啧一声，“你不是在跟我选择，其实你自己也挺喜欢这些所谓的‘选择’的吧。”

“至少我不喜欢乔斯·加纳德，也不想和他谈恋爱。”他挑眉，“这个就别说是跟我选择了吧？”

颜栩如沉默，嘴唇抿住。

“别纠结了。”杨黯干脆利落地说，“人这一辈子，就活个两三百年，短点的说不定就一百年，与其有空想这个，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你一直说自己被推着做选择，但很多人生的重要选择，你有给自己做选择。”

“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你能够分清哪些是自己的选择、哪些不是自己的选择……”

“只不过你没意识到而已，颜栩如。”杨黯神色平和，漆黑的瞳孔如璀璨的黑曜石，始终保持那份光泽，淡淡说道，“所以……坚定地往前走，没有什么对不对的。”

……

没什么对不对的？颜栩如捂住心脏，这里跳动得厉害，血液汩汩倒流，像用力嘶吼着什么一样。

“谢谢……”颜栩如深吸一口气，“杨黯哥哥，我、我……”他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黯摆摆手，不明白有什么好谢的。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走了，拜拜。”

“杨黯哥哥，等等。”颜栩如往旁边走了几步，纠结地开口，“那个……虽然这么讲好像不太好，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一下你，议会长阁下他……”

杨黯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耐心回来了一点，准备听听主角受打算说什么。

“并没有他所表现得那么简单，他在你面前戴着一个面具，面具下……”颜栩如咬了咬嘴唇，“杨黯哥哥，我担心你会受到伤害。”

他无法忘记自己第一眼看见喻清晏，浑身寒毛倒立的惊悚感，脊背凉嗖嗖的，像在警示什么。

beta太善良了，也太心软，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一些人……颜栩如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眸逐渐晦涩。

“就这些？”杨黯脸色不太好，冷淡说道。

“对……我想提醒你……”

杨黯打断：“首先，我觉得我要明确一点，无论你是出于好意抑或其他，我不接受你对我的爱人，说这些类似于‘恶意中伤’的话。”

“杨黯哥哥，抱歉，我不是想要说你恋人的坏话，我只是……”颜栩如着急地抬起头，其实这一次他来找beta，主要还是为了说这件事，前面那些话是情不自禁地讲述。

“可能听起来很荒谬，但我的直觉告诉我——”

“它有时候很令我讨厌，但大多时候，它又让我痛恨它的准确。”

杨黯抬手，示意Omega不要再说了。

“好了，如果你前面说了一通，只是为了最后……”他有些不悦，“请不要再说了。”

“作为一个独立且成年的个体，我有自己的判断力，也会慎重对待人生的每一次选择，并对此保持高度的认可。”

“所以，请不要对我人生的诸多事情参与评价，哪怕初衷是为了我好，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杨黯礼貌说完，准备离去。

颜栩如有点怔忪，看着beta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喉咙发涩，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是做错了吗？不应该……

“对了，我还想补充一句。”杨黯忽然停住步伐，转身，认真地说，“颜栩如，或许你觉得他不好的地方，我早就知道，而我又甘之如饴呢？”

-

飞舰，舱内

“咔嚓——咔嚓——”

“妈耶，没想到有机会坐上这架顶级军用飞舰啊！！！”尹航儒兴奋地拿着光脑，上蹿下跳的，朝飞舰内部三百六十度角地一阵乱拍。

而机舱内和他同样行为的人，不在少数，使得整个飞舰的旅途有点喧哗，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这些都没影响到杨黯，反而使他自成一片区域。

杨黯身着帝国大学的统一制服，胸前佩戴校徽，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固定安全装置规矩地绑在他身上。

他单手撑着太阳穴，眼眸半阖，浓密的长睫覆盖眼睑，眼底青黑一片，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看起来很是憔悴，但这也无损beta的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少见的颓废感。

“叮——各位同学，已进入军部管辖领域，S3中转空间站，即将抵达边境M8369星系……”

处于浅眠状态的杨黯捕捉到关键词，眼皮微动，缓缓睁开眼，视野有一瞬间的雾气笼罩，但很快又恢复清明。

尹航儒一把撞回座位椅背，语调高昂地说：“哎，杨黯，你醒了！给你看看我拍的照片，帅不帅？”

杨黯反应有点迟钝，视线缓缓落到光屏，“嗯”了一声，“好看。”

“但不是不允许私自拍摄军用飞舰吗？”

尹航儒嘿嘿一笑，“我知道，但我想过把瘾，所以……带队的付岩少校说了，待会儿下飞舰，把光脑统一上交检查，及时删除就好。”

“哦，这样啊。”杨黯按了按太阳穴，慢吞吞地回答。

“你最近干嘛去？晚上被吸精气了？”尹航儒摸了摸下巴，啧啧直叹，“黑眼圈快抵上你眼睛大了，脸色憔悴发青……”

“难道说你男朋友……啊，不对。”他赶紧打了自己嘴巴，讪讪说道，“那位现在应该在边境坐镇前线……哈哈哈哈，我傻了。”

杨黯：“……”

“去你的。”他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左右扭动脖子，咔咔作响，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没做什么，最近……失眠了。”

其实并不是，是去完成喻先生留下的魔鬼训练。

白鹤很负责任，但训练也真的魔鬼，见缝插针地在学、在练，没有一刻是休息的，连晚上和喻清晏通话时，也处于一种学习的状态——

Alpha不再和自己“谈情说爱”，而是给自己上课。

杨黯在短短半个月里，看了无数张丑陋的虫族照片，画出大部分的图鉴，学习他们的种类、特性和弱点。

不开玩笑地讲，梦里都是虫族的模样，忒吓人了！

“呃，是想到要来边境，直面虫族……太兴奋了？”尹航儒猜测道。

“……”杨黯眉心一跳，认下了这个说法，“大概……吧。”

从另一个角度想，确实是“直面虫族”，让他睡不着觉。

-

基地，宿舍

“怎么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啊……”尹航儒在杨黯耳边嘀咕，“我以为会是那种森严的队伍、严肃的战场、来来往往都是轰炸的航舰……”

杨黯把储物舱的行李一股脑儿拿出，斜睨了一眼，“这里只是一个后勤基地，连后备战场都算不上，想什么呢？”

“好吧。”尹航儒抓了抓头发，唉声叹气，“话说，我们挺有缘分的居然分了一件宿舍，就是也不知道其他两个舍友怎么样……”

“听说是第一批来这边的机甲作战专业的学生。”

“你等下不就知道了？”杨黯调适床板，不太在意，“我看……”

“卧槽！！！真的假的？！”一声惊呼在门口传来。

随后，一道较为冷静的声音回答，“不一定，只是听说而已，有可能是他们……”

“我不管！一定是真的！”开头的声音越发激动，“天啊，我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不就是梦想着有一天，能见到偶像！”

“别这么激动，小道消息当不得真……”

“啊，如果能见议会长阁下一面我死而无憾了……”这道声音像是听不进同伴的话，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语气愈发热烈，“不行不行，要是真会来，我到时要搞个最帅的发型……”

“你怎么弄得去相亲一样，还搞发型……”另一个人嗤笑道。

“哈哈哈，如果议会长阁下不嫌弃AA恋，能接受的话，我很愿意去追的，麻溜地躺下。”

尹航儒“哟哟哟”地叫唤，推了杨黯一把。

杨黯：？

他嘴唇撇下，眼睛微微眯起，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