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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我时时在先帝那里提到他,给了他露脸的机会,他便是再有能力,再有治国之才又如何,先帝看不到他,想不到他,他又怎么可能出得了头。”
很多话,当面说不得,憋在心里久了,人也难受,沈旖这一病,仿佛打开了惠太妃的话匣子,关上了殿门,满腹的牢骚,倒豆子般不断倾诉出来。
沈旖乖乖静静坐在惠太妃身侧,听着姑母絮絮不止的唠叨,小手悄悄伸了过去,捻了一点桌上摆着的龙须酥,送到嘴边尝了尝,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又把盘子推到了惠太妃那边,像个孩子般乐于跟身边人分享美食。
惠太妃看看盘子,又看看侄女,再想到没良心的皇帝,涌上心头的不止是无力和挫败感,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萦绕不散。
莫说如今懵懵懂懂的央央,便是正常了,也体会不到。
当年父亲带着年幼兄长,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她讨生活有多艰辛,父亲为了保住从深山悬崖采摘的珍贵药材,还被地痞流氓打伤了一条腿,哥哥更是几次虎口脱险,能活到现在实属命大。
“央央,你要记住,我们沈家走到今日,是披荆斩棘,趟着血汗,混着泪,容不得任何人破坏,而我们更不能拖了沈家后腿,我不能,你更不能。”
沈旖低垂了眉眼,状似乖觉地听着,面上星星点点的红疹子也是一种掩护,瞧上一眼就忍不住挪开,也就没人能发现她眼底真实的情绪了。
“姑母不能吗?”
轻轻的一句,从沈旖嘴里逸出来,更像是喃喃自语。
惠太妃没听清,再问时,沈旖抬起了头,冲她软糯糯一笑:“夫君在,就不怕。”
一时间,惠太妃哑然。
好半晌,才道:“央央啊,这样的糊涂话不可再说,你的夫君,只能是当今圣上。”
周肆生性挑剔,眼光极高,侄女这么个不知事的样子,再把她往皇帝跟前送,纯属自讨没趣,可把央央送出宫,换一个进来,又要花去不少工夫,更何况,央央命格是沈家姐妹里最贵的一个,央央都不行,还有谁能行。
兄长越老,耳根子越软,真要把那个姨娘生的庶女弄进宫,模样性子还不如央央,重体统的皇帝更不可能看上了。
进退两难,惠太妃陷入了沉思,分外头大。
却不知身旁的侄女不着痕迹地觑了她好几眼,小口吃着酥饼,眸中却蓄着一汪明湛湛的清泓。
惠太妃一转头:“你--”
沈旖突然被点名,受了一惊,一口酥饼还没完全吞下,卡在喉咙里,一时吐不出话,只剩呜呜。
惠太妃:......
心更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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