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笔,她定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自己的名。
亏得文人墨客对显帝的字画极为推崇,她俗人一个,大抵也学不会欣赏这等高雅的爱好。
好不好看,且不论,不好认,倒是真。
沈旎拿得出手的字就是簪书小楷,也是闺阁小姐们必学的一种,字体清丽柔美,一如女子。
记得儿时,她坐不住,也贪玩,谢氏硬是按着她在凳上,盯着她一笔一划的写,一写就是一个时辰。
她胳膊疼,手也酸,泪珠子往外掉,一滴滴落到纸上,往往字还没练完,纸面上就已经糊得不成样了。
少时的回忆,无论开心,还是难过,她都怀念。
沈旎感从中来,眼底泛起一丝落寞,瞧着郁郁不欢。
美人锁眉也是美的,但周肆低头瞧着女子过于沉静的侧脸,纤长眼睫一动不动垂下,红唇紧抿,心头一抽,更想看她展颜开怀。
良久,沈旎才道:“妾想回家了。”
声细如羽,风一吹,就飞了,散了。
第50章 质问 妾何错之有
周肆对生母的记忆不多, 八九岁时,他得先帝许可,到南边探望病重的外祖, 住了有大半载,但真正见到生母, 也就那么几回,最长的一次, 是外祖病逝, 生母回府守丧。
把头七守完, 生母就离开了,他拉住她,问她要去哪里, 带上他。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抚摸他的脸,说他去不了,也不能去。
别的母亲如何,周肆不知道, 但他的母亲, 用父皇的话说,没有心。
奇怪的是, 他或许有些怪她对他不闻不问, 生了他却不养, 一心只想脱离深宫,可说到恨, 好像也没那么强烈,一如父皇,尽管差点命丧在母亲手里, 但到底心软,最终仍是放了母亲离开。
后来父皇对惠太妃的宠,周肆看在眼里,更像是爱而不得的移情。
周肆并不认同父皇在别的女子身上找补的做法,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再像也只是像个皮毛,慰藉了身,暖不了心。
女子多变,且市侩,翻脸无情,周肆以为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对哪个女子动情,直到遇见了沈旖。
明知她是他不喜之人的侄女,明知她有个他不喜的出身,可人心亦是奇妙,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本该不喜的人,却长了副让他欢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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