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薤白表情僵住:“是直属的那个局吗?”“不是哦,大方一点,把直属去掉,对,国开头、院结尾当中的文化什么什么的部门,你知道啦。”袁文倩收起笑容,“这话只能关起门来说哦,他们可真的是没有为我们的文化做出什么特别的贡献啦。学生在怒吼、人民在凑热闹,但一点都不耽误大家写文档、做演讲、搞会谈、装腔作势呢。”话已至此,他们谁都不需要再多说一句话,薤白和李东离开的时候,甚至都忘了跟袁文倩说声再见。“所以这些年来,不断下架的作品都……”李东没有把话说全。“也有些是受到举报,毕竟还是要倾听人民的声音啊。”薤白尽可能地不去说什么不好的话。“真的吗,作品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靠着随便几万人的举报就可以直接被否认掉的吧。只是他们嫌麻烦,一刀切。”“比起那些……我更好奇我们的文化输出、旅游行业的发展之类的。如今文化这种东西就别说是输出了,连维护都很难做到。”薤白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昂头看着淡蓝色的天,“就连曾经最热闹的过年,也没有了年味儿。”“管制爆竹和烟花也是有必要的吧,出现了很多受伤的事件,而且大量的有害物质也在污染空气。再说了,大城市的人不是发达至极、就是忙到没空,谁还有闲情逸致去张灯结彩呢。”薤白点点头:“我知道啊,但就是……唉,该怎么说呢,夏天的末尾我和商陆是在日本,虽然没有计划性,但还是看到了当地的烟花大会来着。也有些小孩子围着水桶在放小型的烟花,让人……挺怀念。”李东撇了撇嘴:“‘作为’,这两个字说着简单,但有权和力的人都害怕有一天失去自己的权和利,心惊胆战地、选择‘不作为’。只要不作为,那么在不发生极大社会动荡的情况下,他们都能活得安稳。”“好的作品也越来越少了。”薤白垂下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大家会选择安全的、主流的、红色的、正义的内容,但说句心里话,那些东西到底能够给人带来什么呢。”“能够给商人和演员带来大量的钱啊。”薤白侧过头看向李东。李东也看着他:“我可没有说笑,事实如此。钱啊、权力啊、上层社会这些,意志不坚定的人是碰不得的。但是我们也都学过,人的意志……在大的诱惑面前,要多不坚定就有多不坚定。有的人可以忍受十级的疼痛,也忍不了权利就在自己的口袋里、但自己却不能利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样的吧。”“当然不是所有人,但这都是有一定占比的啊,数据来看,大多数人?可是……谁能保证那小部分人都可以励志为国为民呢,那还不如剥夺了他们的权利、从零开始控制他们来得简单。”薤白很难说不认同,但又对于这种认同而感到难过:“说不定,曾经真的有人想要扭转这种消极的局面吧。”“我相信啊,但说真的,一两个人的力量在当前局势面前,就相当于用蚂蚁的腿来阻拦大型巴士吧?这种事情,需要契机,还需要大量的志同道合的人。”李东恐怕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话,居然被蒲薤白牢牢地记在脑子里。那天晚上薤白去找商陆去吃鸡公煲的时候,闷头吃饭、硬着头皮听着三个理科天才在聊着世界最先进的技术,等到商陆察觉到薤白受到冷落之后,特意问了一句:“你们专业有没有什么新的研究?”薤白啃着鸡肉,思考了一下:“陈教授最近写了篇有关消极和成功的关系的论文。”“陈教授?”甄远峰吐着鸡骨头问。“嗯,陈学……啊,说是陈卓教授比较好吧。”“哦,陈学彬啊,老滑头了。”甄远峰略带不屑地说了句,“劝你离那种假惺惺的人远一点儿,越远越好。”薤白扒拉着米饭,不说什么。商陆有些不乐意地反驳甄远峰:“甄哥居然好意思说这个?您的那位韩姓老同学不比谁都虚假?说一套做一套,我就这么说吧,我的生意要是跟他合作,那早晚都要被他坑死。”“所以我讨厌政治。”冯树才在旁边扇风点火。“不过……这话要怎么说才不会得罪人呢,我想想啊,”薤白吃饱之后放下筷子,就着锅子的热气看着对面的甄远峰他们,“我们任何人,都会有虚假的一面吧。所以虚假也就成了真实,每一面都是有固定的对象来接受的。我相信陈教授隐瞒了我很多重要的事,但也相信他对我的自责和忧虑不是假的。”“那所以怎么着,因为他自责,就可以原谅他?”甄远峰笑着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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