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那个被邓红誉为“世界上最好”的蒲薤白,又比如说那个商陆。他从本心上来说,依旧无法理解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群。将心比心他当然可以做到,比如让他去同情养孩子的人的苦恼,或者让他去理解同样在仕途上走得不太顺利的年轻人,这些范建国都可以做到设身处地的去为对方着想。但是让他去站在喜欢男人的男人的角度来思考,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范建国突然发现刚刚那个在台上胡言乱语的小姑娘有句话说得还挺对,即便同样是人,人和人之间是存在着众多无法相互理解的事情的,不能理解、不被理解明明是人类社会的常态,这有什么特别的呢,又有什么需要被针对的呢。他叹了口气,心说自己也是老了,心智已经老到懒得再去争执那些自己不认同的事情。只是内心深处,他还是希望他所处的社会可以继续跟小众群体搞对立,至少在他活着的这几年里他不想看到这社会也像美国某些州一样沦为民主的“天堂”。不然当初那个失去一切乃至生命的、为人唾弃数年的朋友,岂不是死得非常可笑吗。范建国又把视线落在常山不远处的韩建涛身上,想到那人曾经也是习惯性地在各种场合下吹捧着自己,现在人家成了上面人眼里的头号关注对象,人家有勇气、有胆识,敢于在所有人沉默的时候站出来发出不一样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呢,那个总是笑得虚情假意的韩建涛,到底为什么有这种本事呢。到头来,可笑的人就只有范建国自己吗?完全不知道已经沦陷为范建国所抨击的对象的韩建涛,走去后台的时候,冷汗都已经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了。“演播厅也没这么热吧,你怎么出这么些汗?”常山看着觉得搞笑,在旁边吐槽了一句。韩建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着表情轻松的常山,内心充满疑惑:“你就不怕吗。”“怕啥?”这反问愣是给韩建涛问懵了:“也是,你确实没什么好怕的。”“是啊,反正我也不是官儿,哈哈。”常山的语气让人非常来气,再加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已经让韩建涛开始对他丧失感激之意了,“我可跟你说,决定要继续直播的人是你,不是我。当时那个情况,只要你说一句,那立刻就可以切到广告或者其他演播厅。你没有,而是执意把这垃圾节目播放出去,我也只是为了那些守着跨年晚会的人的观感着想,不想让他们看到屎。”到了后台没人的地方之后,常山的话说得尖锐且直白,一改刚刚在观众席前的大义凛然。韩建涛用手帕擦着冷汗,带着些许怒意又带着些许恳求:“刚刚邱部长跟李常委去休息室那个方向了。”“啊,怎么?”“邱部长是我来年的领导。”韩建涛压低了声音,“他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但一直跟我爸不是很对付。这次我被分配到他手底下,本来是打算低调的干到他退休的,但现在低调已经彻底是路人了。”“啧,那你最好请几个保镖,”常山说着风凉话,“老赵和阳起石都有路子,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你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我虽说跟商陆有交易在先,但那个交易我随时可以撕破。将来不管你们拍什么狗屁电影,好的不好的,一律别想拿到龙标。”韩建涛也彻底不再跟常山客套。“行,够狠。”常山依旧带着笑意,微微点头,“你可别忘了这股狠劲儿,也别忘了这劲儿该朝谁使。小韩,我怕你的什么呢,顶多也就是没法儿实现梦想,还能死了不成。但是你得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应该忌惮着我。我这个人虽然本事不大,但我认识可以随时让你人间蒸发的亲朋好友。永远别来威胁我,懂吗。”韩建涛屏住呼吸,认命地合上眼睛,然后慢慢地吐了口气,重新看向常山的时候,眼神温顺了不少。常山满意地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挺想实现梦想,所以想给你点儿心理安慰。人家李奶奶家底厚着,你看看你爸爸,我看看我爸爸,咱就都知道李奶奶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了。李奶奶也知道,她也知道咱知道她的钱是哪儿来的,这都是我们之间公开的秘密。只要不真的撕破脸,那么就会永远都给彼此留个面子。所以她叫你领导一块儿去小屋儿说话,估计说得不会是怎么搞我们,而是会说该怎么把邓红抹下去,或者怎么利用媒体之类的。你不用太紧张。”韩建涛终于松了口气:“你也是这么想的,那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来年什么局势,你可得随时支楞起来。还有,接下来这句是忠劝。”常山靠近韩建涛的耳朵,用极小的声音说,“如果你打算跟商陆联手,那我劝你要让他看到你的真情实意。那小子除了一个男朋友之外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不贪财不爱地位,这样的人说白了,打心底就把自己当成个无产阶级,有的只有镰刀和锤子、想要把资本家推翻的一腔热情和一条可有可无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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