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真的……谢谢了。”商陆突然开口道。“你已经谢过了,用不着三番两次。”蒲薤白回复着。“我再也不会喝这么多了。”“也不用做这种无谓的保证。”“你不希望我做保证吗?”“实话说,不希望,真正有心做到的人,即便是嘴上不说也会做到的。反而是那说出口的人,大多都是嘴上说说。”“总觉得你这是在暗指我啊。”商陆无奈地笑了一声,侧过身看着蒲薤白,“我哪次是嘴上说说的?”“你说不会睡着的时候,说着就睡着了。”蒲薤白酝酿了好久,小声说出这句话,然后叹了口气,“说下次肯定不会失联,结果没过两天又突然联系不到了。‘抱歉抱歉’说了那么多次,其实根本没觉得很抱歉吧。”明明是在指责自己,商陆却觉得正在埋怨着这些的蒲薤白,可爱得让他忍俊不禁。“我刚刚收到你的电话……”蒲薤白合上眼睛,“听到你哭着说胡话的时候,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那不像是喝醉了,反而像是被人打了一针致幻剂似的。我就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想着如果你在发疯在马路上结果被车撞到,如果你被遭到抢劫之后非要跟人家动手结果被捅了一刀……”“这是你拍的电视剧的剧情吗……”蒲薤白自嘲似的笑着,“拍电视剧的话反而倒还好,那些东西都不真实,往往都是喜剧结尾。现实可没多少喜剧,生活就是意外叠着意外,悲剧就是主旨。”“怎么突然这么悲观了。”蒲薤白轻轻晃着头,“这不叫悲观,这叫接受现实。”商陆想要伸手过去揉一揉对方的脑袋。然而就在这时,蒲薤白翻了个身,这次是正对着商陆,并且伸手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摸了摸商陆的臂膀:“我也不知道我到底为什么就活得这么惨,大多数人都能有的正常人生,我一样都争取不来。每次以为生活可能终于放弃折磨我了的时候,它就会再次朝我下手。“但那都是我小时候的想法了,觉得只有我自己是最惨什么的、那是很自私的想法。觉得活着很难的,不光是我,还有我身边的那些人。我的父母,我的养父,我的……学长,大家都过得很困苦,所以我不该认为痛苦的只有自己。“大家活得都很艰难,所以人不能轻易评判另外一个人的人生,不能随便说那个人真叫人羡慕、或者说是真叫人感觉可怜。这些年,我好不容易搞明白了这些,然后开始尝试着接受现实。”商陆不明白这段话的前因,但其中的逻辑倒是能够稍稍理清,他看着蒲薤白眼底的泪光,动了动嘴唇却没说上话,就只能学着蒲薤白那样轻轻地摸了摸对方的臂膀。“但是,但是今天晚上……我以为现实要把你夺走的时候……”蒲薤白哽咽了一下,“我发现我好像……没办法接受。”商陆听到这话简直是哭笑不得,他就只是喝多了,对方竟然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真的开始自责起来,然后稍微靠近对方一些,再轻轻抱住:“我活得好好儿的呢,别担心了。”“你现在是活得好好的,但是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本来不作死地活着就已经很费劲了,作死是想挑战心跳吗?挑战谁的心跳呢。”蒲薤白慢慢缩进商陆的怀里,“到底要怎么……才能让你重视起来自己的身体啊,怎么样才能让你重视起来……”明明对方是真的很发愁,可商陆一想到对方如此发愁只是因为担心自己,就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心底又有些发痒。他一下一下抚着蒲薤白的背,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对方的头贴在自己胸口。“你听,”商陆轻轻按着蒲薤白的脑袋,“你听,是不是我心脏还在跳?”蒲薤白安静了下来,“……当然在跳了,不听我也知道。”“但是听着不会觉得很安心吗?”商陆记得以前商洋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趴在自己的身上,贴着胸口、侧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蒲薤白半天没有说话。“睡着了?”商陆轻声问。蒲薤白只是轻摇着头。商陆隐约察觉到蒲薤白的呼吸声似乎加重了些,他揉着对方的脑袋,小声问:“在闻有没有酒味儿吗?”蒲薤白顿时屏息,再次摇了摇头,随后慢慢抬起脸来看着商陆,又像是突然很难为情一样别开视线:“你说的对,沐浴露可能是挺好闻的……”虽然光线并不那么充足,但商陆依旧能看到蒲薤白通红的脸颊,是不是耳朵也红了呢?他想着,稍稍撩开被子,单手托起蒲薤白的脑袋,然后将另一只手臂伸过去好让对方枕着。这样就能更靠近一点了,这个距离就能看清蒲薤白的耳朵了,还有脸上的一切细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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