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没和闻越说跟戴岚吵架了,闻越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第一反应是:“不是你怎么个情况?宋意呢?你找他去啊,你挂我干嘛啊?”戴岚也没撒谎,实话答了:“他说我和他太熟了,不让我挂他的号。”闻越更惊讶了:“不是,你和他现在很熟吗?这才认识几个月啊。”“熟啊。我上次生病,他不是在嘛,你不也我家来给我打吊瓶了吗?忘了啊?啥记性。”闻越还是不理解:“这就算熟了?那宋意治了好几年的病人也没见他让人家换医生啊。”“……”戴岚觉得自己要是不呛闻越几句,他能一直絮叨到门诊超时:“不是,我来都来了。你是撵人还是怎么的?你是不是不能看啊?只能糊弄小朋友,大朋友治不了?”“卧槽?”闻越兴致被激起来,都不觉得惊讶了,只好奇,“你到底有没有病啊?谁家的抑郁症患者像你这样啊?”戴岚把病例递给闻越,说:“可能没病吧,谁知道呢。你照着宋意写的给我开药就行了。”闻越更懵了:“不对啊,你要是就开个药的事,跟熟不熟的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宋意没让你扫过他的问诊二维码吗?那个线上就能预约开药,你还大老远的跑来一趟干嘛啊?”“……”戴岚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闻越。闻越和蒋新明是一路人——粗中有细,虽是话痨,心眼却比谁都多。关键还就是因为话痨,那点心眼藏不住,全给你说出来了。戴岚庆幸给自己留了个后手,他把保温桶放到了闻越桌子上,说:“给你煲的粥,做了两三个人的份,你要是碰到新明和宋意就和他们一起吃,碰不到就算了。”吃人嘴短,闻越作为吃货,兴高采烈地接过保温桶,把开药的单子递给戴岚。但他还是眨了眨眼睛,纳闷地说:“这又怎么个意思?”“过年的时候麻烦你了,最近一直忙,也没机会请你们吃个饭,等过段时间的。”戴岚说着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对着闻越晃了晃,“闻医生,咱加个微信?你现在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回去让新明推给我也行。”闻越把手机拿了出来,找出微信二维码给戴岚扫,“没啥不方便的,就是有点意外,才意识到咱俩连微信都没有。”戴岚笑了笑没说话,心想:我不仅连你微信没有,我连宋意微信都没有。出了门诊,戴岚扫码交钱买药。今天这事办的,一气呵成,爽!他哼着歌出了医院大门,开车去了菜市场,买了块小羊排,回家系上围裙就开始做饭。这份好心情从周日持续到了周一,戴岚上课的时候都特别有兴致。这学期戴岚课少,只有周一是满课,他上午三四节给本科生上女性学,前三周的下午五到八节给研究生上文献阅读与论文写作。像文献阅读和论文写作这样的大课,学生都把它叫成“拼团课”,通常是好几个老师一起讲,戴岚上前三周就行,后面换其他老师上。开学第三周,戴岚第一次把课上嗨了。他在讲论文写作的时候,提了一嘴“有些论文喝多了也能写”,就扯到自己在美国读博的时候,是怎么在喝了一整瓶威士忌之后写的课程作业,是怎么在一周之内写完博士论文。前排的同学笑着说不信,戴岚没狡辩,说我就是吹牛了,但从动笔开始算还真是一周之内写完的,只不过前面有工作量积累,毕竟在美国读博,没有一天是轻松的。当学生的都差不多,即便是到了硕士阶段,听课时那点习惯一点没变——老师讲正经内容的时候一个赛一个地犯困,一讲到八卦都可精神了,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最后一节拼团课,戴岚上得很顺,收尾的时候也开了个玩笑:“研一阶段我建议你们补补作业,把基础理论原著都好好看一遍。”“先从美国的开始看,看完之后你要是觉得‘嗯?没问题很简单啊’,那你硕士顺利毕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美国的理论看完之后,可以接着看英法的,看完之后,你要是觉得‘没问题很简单啊’,那我非常建议你去读博;等到英法的理论已经不能满足你了,这就到读德国理论的时候了,看完你要是还觉得‘没问题很简单啊’——”戴岚这里停顿了两秒,卖了个关子,然后笑着说:“那我觉得中国的社会学又有救了。”“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吧。希望中国的社会学能再出一批天才,希望你们当中就有人是这个天才。”下课铃刚好是这时候响起,能容纳一百多人的大教室掌声轰动,戴岚喝水的同时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去吃饭,别整这些用不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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